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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两名(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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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楹替盛蛟许下了和沈筠在神女庙中相见的约定,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终究是来了。

早在姜舜放火烧神女庙的时候,盛蛟就已经带着解陶和楼雪柳站在神女庙前围堵的人群中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从武侯铺调来的几辆水车,见火势已灭,盛蛟便安排他们撤回了。

沈筠对姜舜说出那番话时,盛蛟就站在大殿的门口,他知道,这话表面上看是说给姜舜,实则全都是给自己听的。就连解陶也知道,羞愧的底下了头。

“既然听到了,就别站在那儿了。”

他叫的的是盛蛟,但手足无措的却是江涟,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听见沈筠叫自己进去,连声应着,慌张地走到沈筠身边,边走还边想该怎么解释自己对沈筠隐瞒的一切。

但沈筠的注意却并不在他的身上,而是看着慢慢走进殿内的盛蛟和解陶。

江涟这才如梦方醒,知道沈筠那句话并不是对他说的,却并没有让他轻松下来,反而比被问罪还要难受,凝眸看着沈筠,不知在想些什么。

本想质问盛蛟杀董秋棠的实情,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把解陶抱出来。沈筠不想在小孩子面前向她的长辈发难,于是换上了一张笑脸,摸了摸盛蛟怀里,解陶柔软的发顶。

盛蛟把解陶放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去拜一下神女娘娘。”

解陶依言,和楼雪柳一起走上前去慢慢跪下来,给碎成一地的神女恭敬地磕了个头。

“拜什么拜,”姜舜是贯会花上晒裤,背山起楼的,“拜她倒大霉!”

解陶克制着动作,小小的白了姜舜一眼,走到沈筠面前,拉着他的手,眼睛亮晶晶的,甜甜的叫:“大尾巴狐仙哥哥,你好。”

经过这句话提醒,姜舜这才想起沈筠就是那只站在神女像上险些把自己吓破胆的那只大狐妖,此刻正衣冠楚楚地和他好兄弟的女儿站一块儿说话呢!所有人都好好的,只有他们家,马上就要四分五裂了。姜舜不由得悲从中来,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也不耽误他闹腾,哭天抢地:“姐姐!你看到了吗姐姐!你走之后所有人都欺负我,神庙养鬼,狐妖乱窜,都欺负我一个人啊!”

他这一喊,活像他姐姐姜贵妃已经死了。盛蛟冷眼看着,知道这肥厮留不了多久在这阳世三间了——陈广三更没杀他,自己作死到五更。

第一次见到沈筠时,解陶和楼雪柳还以为他和蓝屏就是钱徵和沈蘅香,现在正主就在眼前,解陶忍不住转向女装蓝屏,问道:“姐姐,你是谁呀。”

一声“姐姐”把在场的人都叫乐了,蓝屏也忍不住逗乐,故意把嗓子放粗,抱拳讲道:“公主殿下,姐姐我其实是哥哥来着。”

美女变糙男,上次碰见这种事还是解丰假扮成她娘要来抱她。场景再现,把十年宅女解小陶吓的“啊”了一声,忍不住后退两步。

早从盛蛟和解陶进入大殿起,钱徵的眼睛就钉在了解陶身上,他不愧为本届五雷山大弟子,一眼就看出沈蘅香身上有股邪气,最容易招阴惹鬼。这股气息牵着她的命门,吃着她的阳寿。

于是他走过去,蹲在解陶身前,语气和缓:“小公主,”他轻轻捧起解陶脖子里带着的长命锁,这东西被一个金项圈穿着,“天气这么冷,戴金项圈冰不冰?”

解陶是被人耳提面命过不能跟别人说起长命锁的,此刻钱徵问她,她也不知如何回答,于是看向盛蛟,向他求助。

盛蛟明知故问,和钱徵做起大人的攀谈:“仙长方才一符厉鬼消那招,实在精彩。不知仙长从何而来,如何称呼?”

“在下钱徵,钱奉商。”他彬彬有礼,“一路追踪画皮鬼的踪迹来到西京城,见此地浓烟大作,不想竟赶上这一出。”

“画皮鬼”三个字让沈筠很警觉,看着眼前的五雷山大弟子和急需有仙门背景外援帮助的盛蛟,沈筠脑海中缺了一块的线索忽然串联了起来,他于是问钱徵:“这一路上,竟有那么多画皮鬼?”

沈筠才问,盛蛟神色就有些不对劲,这让沈筠更加笃信了三分。果不其然,只见钱徵摆手一笑,宽慰道:“哪有什么画皮鬼,都是些普通人,不知从哪搞来些人皮,披在身上就敢说自己是画皮鬼,也没个忌讳。”

恍然大悟——盛蛟早就知道钱徵和沈蘅香下山历练的消息,利用严楹在刑部的职位之便,一路上让人假扮画皮鬼引钱徵到西京城来。

至于陈广,或许盛蛟的计划中一开始并没有他,但他偏偏自投罗网,做了那块引玉的抛砖。

钱徵的话甫一出口,盛蛟就知道自己已经全部败露。架不住沈筠灼热的眼神,他很突兀的长叹了一声,自暴自弃道:“好罢,好罢。事已至此,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钱徵不明就里,江涟却了然于心,被沈筠忽视太久,他已然难以自制,自告奋勇邀请道:“此处不是说话所在,诸位若不嫌弃,请到我明月茶楼一坐。”

“哦?明月茶楼竟然是阁下的产业?”盛蛟见江涟年轻却有如此财力,不禁对他另眼相看。

“惭愧惭愧。”江涟故作谦虚,为了在沈筠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狠狠透露:“其实宝琳楼和红香坊也有不才的一份产业……”

沈筠在忘忧谷自产自销,自己种地自己吃,种不出来就吃风喝烟,视钱财如粪土,并不把江涟的话放在心上,一门心思扑在让盛蛟赶紧招了的事情上,对江涟只“嗯嗯”着敷衍。

有了那一句话的震慑,江涟现在对沈筠的态度敏感至极,见沈筠并未如自己所料那样露出崇拜的表情,十分害怕地胡思乱想:“糟了,他不会怀疑我来财不正吧,死人财能发出永宁大街黄金地段上的三栋楼吗?”

众人自觉先后从神女庙离开,在去明月茶楼的路上才看见姗姗来迟的金吾卫和风清门黑狸子。

及至明月茶楼下,蓝屏打量着永宁大街最中心处最繁华地段上最为豪华的三栋高楼,由衷地发出一声赞叹,接着又不解地问:“江兄,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你这般富可敌国,报复姜舜居然还需要通过唐婷混进姜家当下人?”

往日明月茶楼虽不如宝琳楼和红香坊那样宾客络绎不绝的热闹,但也不像今日这般门庭冷落,大抵是神女庙失火,全都跑去看热闹的缘故。

如果是在从前,江涟只需说一句“血海深仇,理当手刃”即可,但现在他受困于沈筠的身份,十分后悔曾经说过和董秋棠青梅竹马感情至深的话,他说过太多次,以至于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跟沈筠解释他和董秋棠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上来的姜舜此刻突然冒出来,听见蓝屏的话,十分不解且诧异,“报复我?”他手中情报滞后,一脸无辜地问江涟:“为什么要报复我?”

他边说边想走得近一些,却被钱徵挡住去路。身后就是唐婷,钱徵把剑横在胸前,对姜舜说:“姜公子,请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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