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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接下来几日,珠玉都闲着。
川野先生没了。
就又要重新寻觅恩客,但花魁接客迈不过三次花魁道中,与客人会面的那三个夜里,其他艺伎揽客,她与客人会面后,就能回屋歇息了。
在楼梯拐角处,听见几个年岁不大的丫头悄悄议论八卦。
她觉得有趣,也凑过去听。
她们都被吓了一跳,慌忙认错,听闻一片澄澈清脆的笑声,才发觉是她,又嗔又娇地:“花魁姐姐,你走路也没个声。突然冒出来,我们还以为是卯月姐姐呢。”
卯月是千春屋的老艺伎了。
二十五六岁,身子坏了之后,便没法再做下去了。鸨母怜她无处可去,便留在了千春屋当心腹。她为人严厉,最讨厌艺伎们之间乱嚼舌根,一旦被她抓住,指不定要被恶罚一顿。并且啊,她走路还总悄没声儿。
珠玉正巧觉得无聊,便也跪坐下来。与她们凑成一团,压声:“你们在聊些什么呢?说与我听听看?”
珠玉在千春屋呆了三年,风评一向很好。
这几个小丫头对珠玉信任得很,一点也不怀疑她是否会去给卯月高密,拉着她就继续说:“我们在聊百相坊的事情。”
“百相坊?”珠玉来了兴致,“发生什么事了。”
百相坊是她姐姐呆的地方。
但她姐姐上半年因为偷偷怀了恩客的身孕,还不肯堕胎,被百相坊的鸨母拖在雨中打了十多棍子,一尸两命了。
“这件事是私密,没多少人知道。”穿着红袄的丫头,艺名叫瑚夏,长得讨喜,人还机灵,鸨母特别喜欢她。她小声说:“你们应该知道的吧,百相坊不知什么情况,从前段日子起就没对外营业了。前几天鸨母不是派我去打探川野先生府上的事情吗?我着急赶回来报信,就绕了近路,正巧路过百相坊后门。你们猜,我瞧见什么了?”
铃音忙晃她胳膊,“快说快说。”
瑚夏心满意足,继续说:“我瞧见一个女人被推下楼了呢!衣不蔽体的,脖子上两排血窟窿,看起来像人咬的。”
“不会吧?”
“这种消息都没传出来,看来杀人的这位是个大人物啊。”
“不过也许只是钱多。百相坊的鸨母是出了名的狗眼看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卖。”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瑚夏继续说,“我有个在百相坊打杂的哥哥。他跟我说,百相坊一直在死人,有时候两天死一个,有时候一天死四五个都不止!是跟一个房间的客人有关。那个客人也不知什么身份,特别有钱,刚来百相坊就包场了,直到现在呢。”
“这个客人身边还跟着个随侍。”
“这个随侍也老吓人了,总阴着个脸。好像是专门帮那位客人处理死去的艺伎尸体的。”
“好恐怖……”
“按照这样死人的速度下去,百相坊的艺伎岂不是很快就要死光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只求那个客人千万别来咱们千春屋。”
……
瞧着这几个小丫头像模像样似的祈求,一直认真听八卦的珠玉噗嗤一声笑出来,挨个摸了下她们的脑袋,“真的是,你们才多大嘛。十二岁有吗?咱们鸨母是个仁慈的,就算那客人真的来了,也不可能会让你们去服侍的嘛。杞人忧天。”
铃音脸皮子薄,瞬间红透到了脖子,“花魁姐姐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只是担心千春屋的大家而已!”
珠玉掩唇笑起来:“好嘛,是我想错了。”
另一个叫葵子的小丫头转移话题,“等等,瑚夏,我怎么记得你只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刚出生的弟弟?哪里来的哥哥?”
铃音也发现了问题所在,“是诶,你哪里来的百相坊的哥哥?”
瑚夏的脸也红了,推她们:“你们管那么多做什么……”
珠玉乐个不停:“你们真是笨蛋,这都不明白吗?当然不可能是亲哥哥,而是情哥哥啊。”
铃音和葵子立马恍然大悟地发出一声“哦——”,表情戏谑着打诨:“原来如此啊,是情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