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页)
“五年前突厥大败,新可汗即位,休整兵马,大兴畜牧、商队,狼子野心暂且收敛。今年,突厥马队频频骚扰金州边陲各镇,实则刺探我大昭边境兵力,看来还真给他们缓过来了。”
“如今又打起挑拨河西和朝廷的主意,打算趁咱们内斗兵力受损,一举入侵大昭。”
“真是贼心不死。”
李嗣行一连串分析,李存安心中早就有数,算不得惊讶,只是一想到陈宜刚刚面如土色,仿佛死了一样的样子,心脏由不得抽痛,顿感后怕。
一旁,泰宁另有想法。
谁知道是不是你李嗣行贼喊捉贼,演一出戏给我看呢?泰宁这样想道。
还是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不会信任任何人,也不会让外族动大昭土地一分。
“我明白了。”泰宁低眉顺眼,微微欠身行礼以表尊重。
公主放低姿态,极大取悦到李嗣行。
李嗣行面前的案桌上早放好一张金箔碎屑红纸。他满意点头,弓腰伏案,在红纸上圈出两处。
泰宁接过红纸,纸上写了九个日子,从一月到三月,所有吉日都在这儿。李嗣行圈出的两个日子,一个在七天后,另一个在下月初,也不过只有半个月了。
这么急?
其实不算急,泰宁到达金州已一月有余,筹备婚事绰绰有余,偏偏李嗣行不回来,两个新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都不安排,也不提起。
如今摆在明面上,泰宁玉指一点,“就下月初三吧,我想等陈宜身体好了,来喝杯喜酒。”
此话一出,本来接受命运的李存安浑身肌肉绷紧,努力控制想逃的腿,得体低头道:“我听公主的。”
“好!”李嗣行了却一桩心事,神清气爽,声如洪钟。
出了帐篷,李存安和泰宁一句话不说,互相尴尬。泰宁本来想再看看陈宜,见李存安也朝着囚营方向去,迈出的脚默默转弯,登上马车。
囚营的条件远不如军营,姑姑不顾陈宜反对,接受了军曹给安排的火炉、屏风,还有一个煮药的炉子。
药草味浓烈苦腥,李存安不自觉皱眉。
他站在门边,盯着五步远、床上睡着的陈宜,自己跟自己斗争。
就在姑姑以为他嫌弃这里,准备离开时,李存安夺过她手里的药汤,声线谦卑温柔道:“我来喂她。”
“咳咳。”陈宜咳醒。
她的眼睛都没睁开,木然地就着勺子喝药。
李存安还要再喂,她撇开脸,“太苦了。”
人一生病,就没力气演戏,所有原本的模样的都显露出来。陈宜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李存安会心笑道:“怎么这么大了还怕苦。”
听到他的声音,陈宜身体僵硬。
她倏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怎么是你?”
姑姑在李存安背后耸肩,表示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