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杜蘅九(第2页)
“懂,我懂的,”南荇一叠声地答应了,又问,“那他现在不会打你了吧?”
接线不太好。”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忽然一下哽住了。
“小荇?听不到呀?”听筒对面有点着急了,“老板你这电话是不是坏了?”
“没有……我听到了……阿妈……”南荇努力抑制,却还是带了哭腔。
“你别哭啊,是出了什么事了吗?你这孩子,这是要急死我啊!”听筒里也哽咽了起来,“有谁欺负你了吗?你爸爸妈妈不是很厉害的吗?你有事情就去找他们,千万别忍着……”
“没有,没人欺负我,真的,我在这里过得特别好,他们都对我很好,”南荇擦了一把眼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就是……有点想你。”
电话里的人叫杨念娣,是抱错了她的阿妈,自从她被南家认回来以后,两个人已经两年没有见面了,从千里之外打来的电话每一次都十分珍贵,她不想浪费。
“我也想你,你王奶奶也成天念叨你,要不是她年纪大了,还真想来安州市看你呢。”
“王奶奶还每天拉越胡吗?”
“拉,怎么不拉?就是你不在了,没人陪她一起拉一起唱了。”
“阿妈,你现在过得好吗?那个人……拿了那么多钱,总该分你一点吧?”南荇轻声问。
听筒那头沉默了两秒,杨念娣的语声轻快地响起:“分了一点,我都攒着,等你以后结婚了,我给你买嫁妆。我现在也过得很好,在镇上一个服装厂里做小工,每个月也能有一千来块钱,够他买酒的。你别惦记我,千万千万别回来看我,不能让他知道我们俩还有联系,懂吗?”
到了最后,她的说话声都急得不利索了。
“懂,我懂的,”南荇一叠声地答应了,又问,“那他现在不会打你了吧?”
“好了,不多说了,我得回去了,可不能让他怀疑了。”
杨念娣不舍地叮嘱了两句,刚要挂断电话,南荇连忙叫住了她:“妈,等一等,我给你攒了点钱,到时候打给王奶奶,让她给你。”
听筒里再次静默,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了杨念娣的啜泣声:“小荇,我现在只要听听你的声音就满足了,我们家已经拿了你爸妈那么多钱了,他们一定很看不起我,以为我也是在卖女儿,可谁能知道,我不能留你下来,也不能认回
小苓,我受过的苦,不能再让你们受第二遍了,你们在哪里都比在我们这里强,我没法保护你们,不配当你们的阿妈……”
“阿妈,我知道,”南荇也哭了起来,“我没有怪你,你别难过了。”
杨念娣哽咽着道:“我不要你的钱,你也不能再拿他们的钱给我,听话。”
“不是,这不是我爸妈的钱,我上学期做家教打工挣来的,我也给我爸妈买礼物了,剩下一点点给你,”南荇着急地解释,“这里和你们那里不一样,挣钱很方便的,真的。”
杨念娣坚持不要,电话挂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华灯初上,街边的霓虹灯闪烁着。
安州市的夜景,一如既往得繁华美丽。
南荇握着手机呆滞了片刻,越过那片霓虹看向南方的天空:那里被一栋栋高楼大厦挡住了,唯有在高楼的缝隙中才能窥见一点夜空。
夜空的那一头,有一个贫穷封建的小镇,名叫十昭镇;那个她叫了十九年阿爸的男人,名叫陈建。
陈建自己没什么本事,家里一穷二白,平常还爱喝酒吹牛,一喝醉了就爱砸东西打人,他一直觉得女孩是个赔钱货,不肯让南荇上学,想让她赶紧挣钱或者嫁人。
小升初那一年,初一的辅导书要十块钱,她想问陈建要,陈建给了她一耳光,她的眼睛被桌角撞开,左耳失聪了大半个月;而杨念娣为了保护她,也被陈建打了一顿,好几天没下床。
从此之后,她就生活在暴力的恐惧中,深怕哪一天自己就被陈建打死了,或者睡梦里就被他偷偷绑走换了彩礼。
能来安州上大学,是她再三保证会给陈建赚大钱,陈建才将信将疑地放她走了,临走前还放话说,要是赚不到大钱,就绑她小苓,我受过的苦,不能再让你们受第二遍了,你们在哪里都比在我们这里强,我没法保护你们,不配当你们的阿妈……”
“阿妈,我知道,”南荇也哭了起来,“我没有怪你,你别难过了。”
杨念娣哽咽着道:“我不要你的钱,你也不能再拿他们的钱给我,听话。”
“不是,这不是我爸妈的钱,我上学期做家教打工挣来的,我也给我爸妈买礼物了,剩下一点点给你,”南荇着急地解释,“这里和你们那里不一样,挣钱很方便的,真的。”
杨念娣坚持不要,电话挂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华灯初上,街边的霓虹灯闪烁着。
安州市的夜景,一如既往得繁华美丽。
南荇握着手机呆滞了片刻,越过那片霓虹看向南方的天空:那里被一栋栋高楼大厦挡住了,唯有在高楼的缝隙中才能窥见一点夜空。
夜空的那一头,有一个贫穷封建的小镇,名叫十昭镇;那个她叫了十九年阿爸的男人,名叫陈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