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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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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行。”

“为什么?”

“因为整个社会的运作,需要人来维持,而且依照人的爱好来培养,也会加大教育的压力,那需要很高的生产力才行。”

叔均笑了,他知道徐瑶已经知道答案了。

“所以最重要的是寻找到这两种教育理念的平衡点。”

“徐瑶,记住,凡事过犹不及。”

叔均在灯下翻着书页,煤油灯的烛火并不甚明亮,手指中节因为常年握笔的原因已经出现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窗户开着一丝缝,屋里正烧着滚烫的炭火,寒风透过窗隙驱散着屋子里的闷热的空气。

许是因为炭火的气味太过呛人,叔均咳嗽了两声,有些烦闷,他刚刚编撰完《左传》的年表。

按理来说,原是该觉得轻松的,可不知为什么,心中却只觉得烦躁,一到入冬,他的病就严重起来,有时几乎到了不能下床的地步。

从抽屉里摸索出一包烟,叔均点燃后猛的吸了一口,方才觉得心中的那股子焦躁散了些,但香烟刺鼻的味道入喉,激的肺部灼热的厉害。

叔均扶着桌案猛的咳嗽着,仿佛要将积聚在心中所有的郁闷不安都咳嗽出来,仿佛只有这般折磨自己,他才能好受些。

徐瑶是不让他抽烟的,但凡这个弟子在家,香烟总是被藏着,可女校课程紧,徐瑶少有在家的时间。

他不愿和徐瑶多计较,他曾听季舒提起过,季舒家的小女儿也是如此,会在母亲的指挥下,藏起父亲的酒。

季舒好酒,几乎到了嗜酒如命的地步,顿顿不离酒,叔均是理解季舒的,这个表面狂狷的人,心中的家国之忧。

虽然徐瑶明确的给他说过吸烟的危害,什么尼古丁、焦油等一些他没听过的名词,说得有理有据的,他并非不信,只是多年的习惯,改不了了。

他知道徐瑶担心他的身体,甚至还联合妻一同劝他,曲雅其实是很宠徐瑶的,虽然将信将疑,却还是会偶然劝上两句。

他嗜烟,每到写不出文章的时候,他就会吸烟,因着常年吸烟喝药,周身一直笼罩着一股子药味和烟味。

到如今,他写文章已经不是为了能够发表了,他只是想将他所有的学问都靠着纸笔记录下来,能够传承下去。

虽然他用着半哄半骗的方式收了赵季舒为弟子,想让季舒将他的家学传下去,可他胸中的东西太多,不只是经学,还有其他的许许多多的文问。

不知为何,他觉得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个冬天比往年要难挨许多,甚至比当初在草堂还有难过。

他想趁着他还清醒的时候将这些东西都记下来,至少在他死后,如果有人能看到这些东西,并愿意为之传承,那么也算是他的一点功德。

他这一生,因为政治失足而清名尽毁,前段时间,枚叔到燕大来讲课,他也是想过和枚叔尽释前嫌的。

但当时他重病卧床,得知消息的时候,枚叔已经离开了,他知道枚叔终究还是怨他的,对于枚叔,他也是愧疚居多的。

后来听季舒说起枚叔的事,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季舒一向是反对白话文的,恰恰他的师弟,钱逸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提起中季的时候,季舒往往是恨铁不成钢的,钱逸尤尚长音韵学和文字学,记得初来燕京的时候,他还这位师弟切磋交流过。

可是后来这位师弟放着好好的小学不去研究传承,偏要去弄那不伦不类的白话文,实在是令人费解。

他本想借着这次老师来京的事,让这位师弟回归正道,不要再去弄那不入流的白话文,安心研究音韵学才是正道。

不过他嘴一向很臭,两人当着老师的面,直接吵了起来,钱逸也是个不服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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