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第1页)
安木的声音冷得发颤,她每天车上办公室家里,穿得并不多,在阴风阵阵的墓园里冻得脸色苍白。
但语言是很无力的。
“一句抱歉就完了?”她的话语越发激怒了张诚,“当初你姐姐也是这样,拎着点自己都不吃的东西上门,轻飘飘地说几句对不起,就拿钱打发我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们不追究了,你们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是让人恶心!”
安木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她没办法反驳,也没办法安抚对方。
他口中恶贯满盈的资本家,是会花很多时间和付出爱陪伴孩子的父亲,就算他在全世界都是个恶心,在安木安瑶跟前也是一个完美的父亲。
她们只能竭尽全力地弥补别人,去替父亲赎罪。
“他怎么就在派出所等待判决的时候心脏病死了呢?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在监狱待一辈子受折磨!”
“张诚!”
“我有说错吗?!”
安木尽量平息自己的心绪,她很早就知道了,无论获得怎么样的补偿和道歉,受害者都不会觉得满足,所以才会闹了安父的灵堂,想把安父的骨灰洒了。
法律上的过失有律法判断对错和错误尺度,但道德上没有,所以受害者可以肆意地要求补偿。
无休无止,永远都无法填补他们心中的缺失。
除非他们能够讨债的人全部消失。
安木扶着石板站起来,她已经神智不太清晰,站得也摇摇欲坠,觉得冷觉得疼,却不知道具体是哪里:“我们家里,无论是我名下,我姐名下,还是我父母,能够变现的所有东西都已经平分给所有人了。”
一开始只是父亲的房产,后来,那些没能花出去的用以疏通关系的现金,也都变成了补偿金。
“这样就够了吗?”张诚冷笑,“这样就能补偿吗?”
但安木听不太清,视线一片模糊,她合上双眼时,好像看见了漆黑的衣角翻飞,以及熟悉的呼喊她姓名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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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放野竭力克制自己暴虐的情绪。
本来他脾气连一般都算不上,你能指望一个十五六岁就叛逆到离国出走踢球的男人脾气好到哪里去。
“温太太没什么事,就是低血糖又穿得太少了。”院长忌惮他的权势,但看了眼报告,忍不住叮嘱几句,“孕妇怎么能穿这么少在那么冷的地方待着?”
温放野脸上克制怒意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