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砚淮(第2页)
“叫什么?”他淡淡斜睨。
她拖延了会儿,不情不愿,又不得不闷声回答:“……太子殿下。”
顾临越薄唇轻微翘了下,语气仍一板一眼:“瞧瞧你书上落了多少酥屑。”
楚凝撇嘴,拿起手边一方帕子,磨磨蹭蹭低头擦拭,小声嘟哝:“午膳只吃了几口,都没饱……”
他却是听清了。
端详她须臾,问:“怎么不多吃点儿?”
她望向他,满脸的可怜样:“娘娘们胃口小,怕身子硕了陛下不喜欢,小鸡啄米似的吃些许便搁了筷,她们都停了,我哪好意思自己吃个没完。”
也不笨,不在东宫时还知道守着规矩不招惹事端。
顾临越不由淡淡笑了。
“偏偏你还断我口粮,嫌我吃得多。”楚凝眼含控诉:“我这年纪,还长身体呢,倘若饿久不长个子了,都赖你。”
他听得笑意泛深:“谁教你这般耍赖的?”
“本来就是。”她侧过身坐,不搭理了。
那半块冷硬了的酥饼被他回盘中:“这块凉了,等小厨房做出新鲜的,再救济你这只馋猫。”
说罢,他没去看她的反应,不必看,她必定眼尾弯成月牙,眼睛倏而亮了。
……
往昔情境幕幕回顾脑中。
想着想着,顾临越唇边情不自禁露出笑意。
“夫君笑什么?”楚凝怨尤嘀咕,怀疑他是想到事预备要嘲笑她。
“没什么。”顾临越笑,抬手抚过她颈后的发:“想到眠眠不比我,小小年纪还得长身子,多吃些也是应该的。”
楚凝抿抿唇乖下来,这便被他哄好了,高高兴兴咬了一口八珍糕。
好一会儿后,忽然听见他轻声一句:“叫一声,我的名字。”
楚凝带着疑惑抬起头。
只见他修长如玉的指尖点了点手旁那本字帖的落款。
楚凝刚咬了口八珍糕在口中,照着念时声音缓慢而含混:“砚……淮……”
在心里又默念了遍,她努力咽下,然后欢喜地仰起脸,嘴角沾着酥屑:“顾砚淮。”
原来他的表字叫这个。
她笑盈盈,对上他眼中的万顷深情。
这一声,恍惚韶光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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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元城,驿馆。
沈叙白到此地已有几日,期间,他以太子名义要了驿馆顶层最深处那两间屋子,一间自己住,另一间由九七日夜于门口守卫,任何人不许靠近。
整个驿馆都知晓沈叙白是何人,也知晓那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皆毕恭毕敬,好生伺候着。
另间屋里藏着谁,无人敢过问,驿卒只在第一日见屋前有血迹,私下猜测屋里的人是受了重伤,想来是身份不宜走漏。
直到这日,锦衣卫指挥使周霄奉圣上之命护送御医前来奉元城,与沈家二爷见了面,进了那间屋子,众人看在眼里,纷纷肯定了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