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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带说你鸳被夜不休 (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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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吗?”他笑。

原来小姑娘喝药是这样的。倒是他家常便饭了,喝到这岁数,味好不好早不能分清。

楚凝强撑着“嗯”了声,干咽好几口,怎么都盖不住那味儿。

“这里是眉山?”她想说说话分散注意力。

“是。”他回答,又问:不想来?”

她摇摇头。没有不想,反而挺喜欢的。

“昨天……”顾临越略一停顿,在想如何表达。对别人可以直言,对她,他总下意识要将话几经斟酌。最后他郑重道:“顾昀澈的话你都不用听,那是我和他的事。”

“先不说这个,好不好?”楚凝低声。

四目相望。

她乌黑的瞳仁在烛影里比珠玉莹润,睫毛如蝶翅,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动着,轻轻看住他,将光都染出湿晕。

这双眼睛他抵不住,从上一世开始就不能。

“好。”顾临越声也低了。

她不想听,他便不提。

楚凝手心在床榻两边撑着,垂眼去看那盆还暖暖在烧的炭火:“你说戌时过来,有话对我说……是什么话?”

顾临越沉默。

他要说的,不过是向她坦白的话,但眼下已无多余必要。其余便是……齐先生在一本古籍上寻到古方,如果成功了,或能解他体内的毒。

想说今生他们也许还有长相厮守的机会。

因而在沈家中堂,他对沈叙白说,想她待字闺中,等他一年。

“若我福分浅薄,伴不了眠眠一生,一年后沈兄随时可以给她寻觅良婿,东宫到时必有贺礼为她作嫁。若我有幸不死,她也未择佳偶,无论一年或是五年,甚至更久,我都一定回来沈家,亲自下聘。”

“除了她,我没想过娶别人。”

这是那日他当着沈叙白的面做出的承诺。

他确实昨晚想要直接告诉她,告诉她自己不甘心,告诉她自己是真的用了情,上辈子也是。但顾昀澈突兀出现,将他的计划打乱。

昨晚坐在床边陪她,他满脑子都是她畏怯又难过的目光,眼眶通红还要忍哭。他想了一夜,重复考虑到天明,末了,终究是认为那些话没什么可说。说与不说,都无法改变结果,倒是让她数着日子等待。万一他活不成呢?难道要她永远守着身?

谁都不知的尽头,他自己等就够了。

顾临越不言不语起身,打开偏柜取出一条狐皮,盖到她膝上。这房间是他先前住的,用过的东西尚有留下。

“要说的话,你舅舅都知道。”他坐回去。

楚凝软软地眨了下眼,还没想要追问,双腿的闷湿先让她难忍起来。

“不舒服……”她微嗔着掀开狐皮。

“还烫着?”顾临越凝眉,探向她额,温温的。

“没有烫了,”她低着脸,扭捏道:“我是说……衣裳黏着,不舒服。”

她睡醒满身是汗,很想要沐浴,但碍于没有衣裙可换,双颊微红,开不出口。顾临越倒是洞察,一眼便知悉她意思,从柜里翻出一套他干净的衣物,让她先将就,他叫人下山准备。

湢室在隔壁,随时备着热水。她要去时,他又嘱咐不可以久洗,刚退温,水凉前得出来。

楚凝轻轻“噢”一声,抱着他的衣裳走了。

答应得是好好的,可人一浸没进热水里,水烟如雾缭绕,氤氲在周身,她便舒服地阖了眸,倚着浴桶,不想动弹了。磨蹭到水温将凉,她才迫不得已起身。

门口再有动静时,顾临越正坐案前握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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