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43章(第3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老实说,这实在令人恼火。

正是此时,有人喊我的名字,他说:“别打了,打个屁!”

顺风而来,分外响亮。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父亲。

他站在马路对面,白背心向上卷起,硕大的肚皮在阳光下像一面神秘的鼓。

“你妈还没过来?”他敲敲鼓,大步流星地朝我走来。

关于蒋婶的身材,奶奶曾说这媳妇儿脸吃得跟红白花儿一样,整个人白胖胖的,“啥也别说,都是两套房烧的”。

对此父亲表示,这有啥好,老母猪一样,凤兰那样才叫好身材,不胖不瘦,除了屁股大点。

说这话时,父亲坐在我对面,强忍着,我才没一口水喷他脸上。

至于箔子,我当然还是给老赵家送了去。

虽然回来后,奶奶怪我办事拖拉,送个东西都快一个钟头。

玄关并没有那双常被母亲埋怨臭气熏人的皮凉鞋,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问父亲回来没。

“啥回来?”

奶奶没好气,“吃罢晌午饭你爹才上鱼塘,回来干啥?”

我禁不住瘫到沙发上,长吐了口气。

“咋了?”越过老花镜,奶奶扭脸瞅了我一眼。“太热。”深吸一口气后,我告诉她。

那天父亲下去后,我在门后站了好一会儿。

等反应过来,白灰已在背上留下黏糊糊的一层。

当时我想的是,能有根烟抽该多好。

楼道里不时咚咚作响,那些脚步声五花八门,却都又如此急促而喧嚣。

往老赵家门口瞄了几眼,我终究还是一口气爬上了顶楼。

那里有风,但炙热。

阳光生生罩下来,暴戾而齐整。

门檐下躺了只蝙蝠,融化了一般,死死黏在地上。

我用脚使劲搓了搓,它依旧纹丝不动,真是令人惊讶。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那份一览无余的燥热让人忍无可忍时,我才掂起箔子缓缓下了楼。

蒋婶头发已经扎了起来,但毫无疑问地散着股海飞丝的味道。

见我上门,她有些惊讶,乃至愣了好几秒。

于是我就递上了箔子。

“看你奶奶,都说过不要了,也不嫌烦一天。”她笑着把我让进了门。

近乎本能地,我在屋里环扫视了一圈。我甚至狠狠地嗅了嗅。“在哪儿蹭的,一身灰。”她先是捏起我的背心,继而在上面弹了弹。

我没搭理她,反问:“XX不在家?”

“去他姥姥家了,”她白我一眼,“好几天了都。”

搞不好为什么,她这个眼神让我十分生气,以至于都不知说点什么好了。“进来坐啊,”她收起箔子,“喝点啥,瞧你那一身汗。”

“不坐了。”我转身向外走。

“咋了你,这么急?”

我也不知道咋了,事实上直到抓住门把手我都没能想好说辞。拧开门时,扑面而来的暑气像是柔软的怀抱。

********************

《评剧往事》专栏当然还在连载,这一连几期讲的都是平海评剧的发展,确切说即南孙班如何在本地剧团和各路梆子的围剿中存活下来,乃至兼容并蓄地发展出自己的特色——南花派。

本期写的是花岳翎智斗平海县三等县长的故事。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