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页)
她的表情是悠然自得,可她的话犹如火苗一般的点燃森林大火。
“妳在诅咒全台湾的人民都死光了,包括我在内?”什么遗照,她拍的相片才叫生命的终点。
永恒是一剎那的事,也就是短暂如昙花,她按下快门的同时,亦是被拍摄物寿终正寝的一刻,越是美丽越留不住。
撩拨短得像男孩的发,冬天的个性也像男孩一般洒脱。“姊,我还不是仙姑,妳用不着高兴太早。”
神才有力量毁灭一座小岛,或是一颗原子弹。
“我高兴?”真会被她给气死,学法律的人就一张嘴厉害。
喔!不对,冬天是念了一年后自动休学,因为她要去旅行,见识更多的人文风情,“没时间”为文凭浪费宝贵的青春。
而她当年是以近满分的榜首进法学院。
“瞧得出妳很兴奋,两眼散发迷人的光彩,可惜我不是蔺医生,无法消受十万伏特的电波。”她有意无意的将两人扯在一起。
冬雪表情尴尬得很想把她的嘴缝起来,而一旁贪看她笑颜的蔺兰生脸色也不甚好看,略微一淡的当作没听见她的暗喻。
“冬天,妳这次回来准备待几天?”他不敢奢望以月计算,诚如她所言,那会把她逼疯。
“明天我就要走了。”迟了恐怕拍不到她要的相片。
“明天?!”
“这么快?!”
男人的惊讶和失望,以及女人的愤怒吼声难以置信,两人四颗眼珠子差点因她惊人之语而滑出眼眶,像是听见外星人在唱“爱拚才会赢”,离谱得叫人傻眼。
“你们不要太舍不得我离开,我还在台湾本岛忍受潮湿多变的天气。”冬天半是认真半开玩笑的宣布她的旅程。
“妳要去哪里?”就知道她不安分,可是没想到这么快。
“花东一带。”
花东?“妳干么跑那么远去拍照?阳明山的花季就快到了,够妳谋杀所有的底片。”
“姊,我不是小孩子了,妳用不着继续当老母鸡。”阳明山的花季在四月,而现在是十一月中旬。“对了,蔺大哥,你听过‘幻日’的传说吗?”
她没给冬雪反应的机会,话题一转看向一身白袍的男子。
“幻日?”幻想的太阳。他就字面解释。
“这是一位印地安老人告诉我的故事,当天空出现不只一个太阳的时候,你要如何分辨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太阳。”而她有幸拍下了一帧“幻日”。
蔺兰生以科学的方式阐述,“那是因为大气层中累积了不少水蒸气,经由太阳照射反射出的影像,故有两个以上的太阳。”
“哇!精辟。可是你知道哪一个才是你要的太阳吗?虚幻的影像、水远也不会成真。”冬天突然望向一头雾水的亲姊说出,“若一径追求虚幻的日,你将会忽视身边默默为你付出的太阳。
“‘幻日’的意思是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是用心去追寻属于你的太阳。”
她的话让两人都沉默,忘了她明天又要离开的事实。
“哥,明天镇上有传统民俗技艺展,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一个扎着马尾的活泼少女兴高采烈的报告着,一脸兴奋的扬散属于她这年纪的青春笑容,甜美可人的模样令人舍不得拒绝她的要求。
但对背着她的健壮男子而言,这样的甜美等于是一种负担。他知道她一定又要使性子缠上他一天,不让他工作也不准任何人靠近他,纯粹要独占他,不容旁人介入。
经营一座牧场本就是一件吃力的事,如果再多上一个刁蛮不讲理的妹妹,他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