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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漫画第二十四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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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连疼痛都没有,这世间是不是就只剩下虚假。

陈深想起陆崟出事那天楚重阳在现场上作的油画。

从那天起,他的视野开始离不开楚重阳。

画中血色蔓延,逐渐染红古堡下的玫瑰花田。

那天后陈深不止一次梦见过这幅画,梦里影子把画包裹得密不透风。

人从高处砸落,血和生命一起逝去。

眼睛里流着血,画也流着血。

画里的人看向画外,那张流着血的脸一会儿变成楚重阳、一会儿变成陆崟,一会儿变成赵玫。

变成林嵬,变成那个无名的十九岁的少年。

但最后,都会变成陈深自己。

颜料红得像是年初的火,燎原不止。

楚重阳看完最后一张线稿已经是凌晨两点。

她连着两天晚上没睡,大脑却清醒到可怕。

线稿散乱在油画样式的地毯上,蓝牙耳机发烫到没电。

楚重阳躺在杂乱的线稿上,看着头顶上玫瑰形状的吊灯。

每一页,都是一张人生。

陈深的人生。

眼睛发疼,心口某个地方被刺到发疼、发胀。

楚重阳捂住自己的眼睛,胸口还是那种哭到喘不过气的酸。

她看着画上的陈深,就像是看着曾经的自己。

虚假的家庭,不曾停止的争吵。

虚伪、觥筹交错,砸在身上的瓶子,发烧到不省人事的夜晚。

看不见的窒息感包裹在身上,难以喘息,却不得不喘息。

所有人都在说他们是幸运的,但是转眼又要把伤口掩埋在口罩下、绷带下。

脾气变坏,性格变扭曲。

线稿越往后,漫画上的那个少年眼神也越来越阴鸷,变得沉默寡言,把所有的事都埋在脊椎骨里。

有一套线稿里,幼年的陈深被送去打网球,因为没有在众多世家里获得第一名,陈港事后大怒。

不到十岁的少年被锁在幽黑的体育场里,眼神越来越暗。

越是往后,就越是觉得好笑。

那种不得不自嘲的好笑。

楚重阳难以想象陈深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只是画笔下的人物,知道的那一刻又是怎样的心情。

肯定不会比最近的她好过。

起码她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线稿。

也没有因为线稿受过陈深那么重的伤。

“太像了。”

楚重阳拿起手中的画。

灯光透着薄薄的画纸往下照,形成一个晕开的圈轮。

她和陈深的人生经历太像了。

正是因为太过于相似,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血肉才会跟着一起疼。

疼的不仅仅是画里的少年,还有画外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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