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第1页)
白打开烫着鎏金的1f20的大门走了进去,有些意外地没有嗅到尘封房间的腐朽味道。
房间是偏古典欧式的样式,一张雪白的床沿着窗台放着,房间里还有一个大书柜,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一张显得有点孤独的沙发靠着干净空荡的木桌,进门左手边是一个磨砂玻璃的盥洗室。
白下意识走到书柜旁,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高了好多,甚至可以不用怎么抬手就可以够到最高一层的书。
他随意抽出一本书《onwarandpeacecanexister》,白陷入了沉默,他看不懂。
不知道刚刚那个卡片有什么诡异的魔力,哪怕他不认得那种语言也能理解意思,他还以为这个庄园里都是这种情况。
“看来以后还要学习一下其他语言啊。”白喃喃道。
在知道自己求死不能的情况下,努力让自己活得好一点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话说死人要睡觉么?”白看着跟自己曾处的时代没有任何相似的床铺,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这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柔软,仿佛绵软到会陷下去一样的床垫,丝织的被套,让白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身体的病痛从未减轻,他却也不再咯血,仿佛就被定格在他死去的那刻,不会恶化,却也不会好。
白刚刚好起来的心情瞬间跌入了低谷,脸颊上的血迹让他看起来阴沉又可怖。
他转身走入盥洗室,一眼就看到了看起来有些吓人的自己。
白的指尖轻触着镜面,感觉到一阵凉意。
‘已经过了那么久,那么有映照出影像的物件也不足为奇了。’
他穿着一身赭色的大袖衫,款式倒是日常常穿的,而颜色跟囚服倒是相似,白深知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脱离被监禁的恐惧,但每每看到这刺目的颜色他都有种溺水的窒息感。
沾着血迹的铁镣垂在他的手腕上,压得他整日整夜从肩到肘都泛着酸胀的疼痛。枯瘦的手缓缓抬起抚上脸颊,脸上的血痕清晰可见,白用手指沾水狠狠地搓上皮肤,那抹血痕却没有半点消退的迹象,反而搓得他整片脸颊都泛起了霞色。
“谢白你可真狼狈……”白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道,“你甚至没有看到过小平安,不过你也不配再去教导别人了。”
经过刚刚大幅度的动作,原本就松散的头发更是调皮地划过脖子,白摸了摸并不枯糙的头发,才想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戴笼冠了,仅凭不知道哪里撕下来的布条绑着发尾。毕竟双手被缚的他根本做不到自己束发,更何况当时的情形也让他根本注意不到自己的形象。
锁链仅有肩宽,白只能两手从侧面梳拢着自己长到膝盖的黑发,用带着血色的布条随意地捆扎起来。
他已经意识到了他身上的一切时间都被定格了,原本的伤痕甚至血迹灰尘都无法被抹去,这狼狈的样子将时刻提醒着他的过往。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要遭这些磨难?”白自嘲道。
他不觉饥饿,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疲乏,只是觉得无尽的孤独快要淹没了他的灵魂,连身体上的痛苦都化作了永恒的象征,那么留给他的又有什么呢?只有那二十多年单薄的记忆而已。
白斜倚在床上,任由绵软的被子包裹着自己,窗外天光将暗,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竟从未关心过如今的时间,仿佛像是无根的浮萍般,漂到哪就是哪,一切好奇心和探索欲都被剥夺了一般,只有怨恨和怒火在疯狂地刷着存在感。
‘可是我已无人可怨,无人可恨了。’白选择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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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眠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白感觉自己仅仅放空了一会的思维,但良好的生物钟在跨越千年的今日依旧让他在天光熹微之时就醒了过来。
他保持着活着的习惯洁了面,还尝试着用牙刷刷了下牙,薄荷味的牙膏有一点刺激。
呛人的牙膏加上他深呼吸的一口冷空气,成功让他的咳嗽半晌没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