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受伤(第2页)
茶杯破裂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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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医馆。
从业十余年的老医师从未见过因为此等小伤就神色隐忍,好似在经历断臂剜心般痛楚似的男人。
是的,这还是个男人!
老医师无语凝噎,手持银针正准备戳开较大的水疱引流,针尖还没碰到谢云祁就轻声请求:“褚小姐,能请你捂住我的眼睛吗?”
今天晚上的谢云祁是不是吃错药了?
褚岑一边腹诽一边面无表情地去捂眼。
谢云祁的黑睫在褚岑掌心快速扇动,惹得她一阵发痒,心里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要多那一句嘴。
女孩温热的手掌覆在自己眼皮之上,视野所及之处一片漆黑,其他感官的感受更加清晰。
谢云祁悄悄用灵力抑制痛感,在心里思索平时看到的受伤的人是什么语气、什么表情。
老医师见状扯扯嘴角打趣:“哈哈,公子的痛觉可真是敏感啊。”
谢云祁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歉意::“只是从未受过伤,不晓得处理伤处时痛不痛,失态了。”
从未受过伤却因为救她受了伤,这是在点她呢。
隔壁孩童被空气里的草药味熏得哇哇大哭,孩童娘亲安抚道:“囡囡不怕囡囡不怕,换完药娘亲带你买糖葫芦可好?”
孩童一听,抹去面颊上的泪,抽噎道:“当真吗娘亲?”
“娘亲何时骗你呀?”
褚岑悟了:“我也去给你买个糖葫芦当赔罪?”
“。。。。。。你把我当孩子哄吗?”
褚岑:“糖葫芦哄不好你吗?那你想要什么?褚家今日被烧光了,你想要什么去找那个程什么的吧。”
反正他是纵火犯,这都是他该赔的。
老医师眼疾手快地用盐水给伤口清洗了一番,再缠好油质纱布,全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纱布一包好褚岑就立马松开了手,下意识朝门口靠近,一副急于归家的模样。
谢云祁的桃花眼因突见光明而被刺激出一层水雾,诚恳地看着老医师:“请问先生,这伤可有忌口?有何需要我注意的?”
有啥好忌口的,这么点小伤不过半月就恢复如初了。
老医师在心里默默吐槽,面上挂的却是医者仁心,拿出万能回复:“哎呀你这伤啊,忌辛辣、重盐重油,沐浴也要格外注意不要让水与伤口接触。”
嗯,这么说就没问题了,显得老夫细心,医术也很是高明。
听完医嘱后二人便起身出门,药钱是褚岑掏遍身上所有口袋付的。
不出门的她能在身上掏出这些银子已然是个奇迹了。
刚出门口褚岑就迫不及待道:“国师大人,咱们不同路,我就不送你了。”
褚岑刚迈出第一步,背后就传来幽幽的嗓音:“忌重盐……”
跟我有什么关系。褚岑步伐不停,甚至隐隐有加快的迹象。
身后音量变大:“从未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