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你入局(第2页)
“可,可你现在这样,皮子都破了。”蛛素娘有些于心不忍地说:“伤口堵不住,的确臭臭的。”
“啊啊啊啊啊!”孟殊桐衣服换的勤,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嫌弃过臭了,现在居然连小蜘蛛都这么说,那就是真的臭不可闻了,于是他本性就算再不喜欢洗澡也不能不洗了,嚎丧般大叫起来:“我洗澡!我洗澡还不行吗!我一天洗十遍呜呜呜呜连你都嫌我臭了呜呜呜呜。”
孟殊桐一通胡搅蛮缠,江涟也不得不陪他耽误着。此刻他很不耐烦地坐在醉翁椅上,支着脑袋勉强自己去安慰孟殊桐:“你要是烦得很,我就帮你杀了他。”
孟殊桐突然半转过身,用一种觉得江涟荒唐、却又无比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舔了舔嘴唇,喉结用力滚动,似乎是咽下了一个火热的念头,摇了摇头,狞笑起来:“别急,别急。既然这么喜欢多管闲事,那我这儿,可正好有桩大事要麻烦他了。”
那厢盛蛟和严楹还在白鹤园里谋划着他们见不得人的算计,这厢薛颢就带着三丈火气冲将进来。
如果听盛蛟的吩咐能让他飞黄腾达,入门不到二十年就接任驻西京城风清门门主之位,那他当然乐得听其差遣,但如果盛蛟对他有所隐瞒,骗他去做可能会把命丢掉的事情,他薛颢当然也不会任人摆布!
“盛大人。”薛颢顶着笑僵了的一张脸,居高临下地质问盛蛟:“你们到底找了何方神圣扮演这杀千刀的画皮鬼,还没等把人押到水牢就招来了高手劫狱,现在,我手下的二十一修士还全都躺在风清门大堂里动弹不得呢!”
跟薛颢这只笑面虎相比,严楹倒天生有些乐观豁达在身上,这个关头还有心情拿风清门打趣:“什么样的高手能一下撂倒二十一只黑……位修士!撂倒了但没杀他们?”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薛颢的脸更臭了:“那画皮鬼身上的人皮突然爆裂,许多离得近的兄弟们躲避不急,被熏晕过去不少。”
“噗哈哈哈哈哈。”严楹一个没忍住,笑得十分开怀爽朗:“听说、听说画皮鬼的皮就如同我们的衣服一般、哈哈、那她当街炸皮,岂不是、岂不是哈哈哈哈哈哈……”
看严楹笑得前仰后合,盛蛟也忍不住被他逗出了些笑模样,恨铁不成钢地一叹,皱眉忍笑,责怪他笑的太大声:“你,可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光严楹在笑,从白鹤园的月亮门后一上一下撤回去两个小脑袋,也纷纷以袖掩口小声窃笑。这一小一大两个姑娘,正是盛蛟吩咐回房避风的莲城公主和她的伴读侍女楼雪柳。
公主的视力和听力都比旁人差很多,需要楼雪柳把所见所闻转述给她听。
“严叔叔真有意思。”小公主倚在墙上,笑得厉害了就有些喘不上气,楼雪柳就捋着后背给她顺,没大没小的编排:“我也喜欢严大人。你说严大人和盛大人他们两个每天算计着整人,是谁先起的头呀。”
“肯定是小爹爹!”公主双手一拍,这不光彩的事到她嘴里好像变得很有出息一样:“小爹爹一肚子坏水儿,严叔叔还有梨涡,一看就是好人。”
“严大人只是长得好看罢了。”楼雪柳是盛家的家生姑娘,自然向着自家人说话:“少爷才是神通广大,只要钱徵和沈蘅香两位仙长一到,你的病就好了。”
想到自己的“病”,公主失落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足尖。她已经十岁了,却还不如六岁的孩童长得高,站在楼雪柳旁边才只能到她肩膀。
“只知道是一男一女,却不知道两位仙长长什么样子,也许他们已经来了。”公主低头自语。
那边大人们似乎也谈到了两位仙长,楼雪柳拍拍公主的肩,二人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倾听起来。
两个女孩的动静虽然不大,薛颢却不可能没有察觉出来,他递了个眼神给盛蛟,对方却不以为意,小声道:“随她们去。”
“钱徵已经来了,陈广和他师父那样的交情,要是被他知道陈广杀人下狱,怎么办?”薛颢显得有些急躁。
“陈广杀人下狱,你慌什么?”盛蛟一副密云不雨的神情:“钱徵问起,就实话实说。现在要紧的是重现人间的画皮鬼,他不会分不清主次。”
“但钱徵现在城外不知在耽搁些什么,盛大人,董秋棠老家可就在城外啊。”
“你觉得他会发现?”盛蛟好气又好笑道:“如果他真的这么神通广大,也不枉我费尽心思请他来一遭。但现在最紧要的是赶快杀了那只画皮鬼,”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天是谁帮你抓到的它?”
“沈筠?”孟殊桐走后,只剩庭堂和江涟二人在谋划些什么,“你想用他来帮你做事?”
“嗯。”江涟点头:“董秋棠的母亲是当年黎阳长公主的乳母,当年她跟着母亲出宫时年纪也不小了,会知道怎样召唤大乐神君签订契约也不奇怪。只要顺着董秋棠这条线查下去,就能查到孟殊桐在人间做什么生意,到时候就算江潋护着他,五雷山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这跟沈筠有什么关系,他没背景和我们也没什么交情,诱导他追着董秋棠这条线查下去,行得通?”
“你不是说他跟周笋很像吗?”提到这个名字,江涟呼吸颇有些不稳,有些自虐般地说下去:“周笋行侠仗义嫉恶如仇,他就一定会追查下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姓沈的和他能有多像。”
“呃……”庭堂还是觉得这个理由牵强:“现在不觉得沈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江涟不答,庭堂继续追问:“钱徵也来了西京城,他可是自小养在五雷山代掌门座下的,利用他追查这件事不是更方便吗?何苦要跟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打交道?”
“钱徵查钱徵的,我查我的。”江涟转过身去不理庭堂。
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庭堂小声嘀咕:“你其实就是对他感兴趣了吧。”
江涟背对着她:“我又不是汪翞,对男人能有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