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第2页)
“是。”顾念秋从善如流道,丝毫不觉得自己鸽了这么久有什么不妥的。
相赢也不计较,笑道:“里屋有些乱,姑娘稍等片刻,我去打理一下。”
顾念秋留步等候,张望间却见柜璧的一幅书画摇摇欲坠。
见相赢不在,她只能绕进柜台,赶在画坠落前一把接住了它。正要好生放置时,她却意外摸到了一个凸起的地方。
顾念秋勾着身子,皱起了眉。
这木活也太粗糙了,好端端的木屉里平白多了一道凸起的糙面。
她蹲下身,正要仰着脑袋去探看,手腕却突然被人抓住。
“你在干什么?”
尽管声音仍然轻柔,但语气似乎语气冰冷无情得多,似乎再晚一秒,就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
她穿的是短衫,布料局促,衣袖一抬手便短了一截。尽管相赢很快便收回了手,肌肤与肌肤的触碰就在一瞬。
可就那一瞬的触碰也足够炙热。
狭隘的空间里,两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浅淡的檀香掠过她的鼻间,化作萦绕细嫩脖颈的香线。
昔日体弱的药罐子在这一刻显得尤为有压迫感,他的手撑着柜檐,自上而下的俯视,宛如审判的修罗。
而顾念秋是是蜷缩着的待宰羔羊。手腕系着红绳,更显得猎物的白嫩可口。
不过这种恍惚间的威势很快便被弯起的唇角消融,他道:“小心。”
他用手背挡在顾念秋头上,以防她脑袋磕碰到柜角。
顾念秋连忙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的画掉了,我帮你放好。”她指了指手上的画轴,随后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想到摸到了一个疙瘩,这木活可真是一般。”
相赢领着她出去,微微侧身拉开距离,他道:“安伯总是贪小便宜,好在并不要紧。”
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羸弱姿态,长身玉立于日光下,就如风雪中泛了黄被蛀的枯竹。
可那一瞬的触碰告诉她,这或许是假象。
一个常年病弱的男子,掌心为何会有薄茧?
顾念秋闲来无事最喜观察旁人。在定国公府她就发现了,干活的人手心的茧和习武之人的不一样。练拳的和练剑的,茧的位置又不一样。
相赢的手远看骨节分明指节细长,可近触却会发现青筋微凸,虎口和指节都有老茧,这明明是常年用兵器的表现。
“相赢?”顾念秋试探性地出声,只见药罐子很快眼神回应,这种表情的微动和身子下意识反应不似作假。
见相赢目光带上疑惑,顾念秋笑容狡黠:“相赢——想赢,突然发现你的名字还挺有胜负欲的。”
“家中长辈的粗浅愿景罢了。”相赢面不改色道。
顾念秋挑挑眉,还真是直白的愿望。不知是什么样的门庭,会希望儿女能常胜不败。
“想必姑娘的长辈一定很爱秋日,才会取‘念秋’二字。”他唇边含笑,眼底却看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