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风(第3页)
盛淮安沉默着不说话,半靠在沈知念的身上。上京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那些旧人,她不聪明,也不擅长勾心斗角。
“过几日就是三月廿四了,淮安也要出嫁……不是,是‘娶妻’了。”沈知念一笑,脸上被烛火映出的锋利棱角又柔和了下来,重新变成那个温婉的大家闺秀,“你有在宴席上见过沈长序吗?”
盛淮安摇摇头。
她忽然想起了推她下水的那个男子。薄唇高鼻,一双上挑的狐狸眼,长得也是顶顶的好看。
长得再俊也没用,盛淮安摩挲着他断裂下的玉佩,暗暗想,下次再见揍得他更好看。
她道:“见没见过都无所谓。”
——
“怎么回事?”
散了宴,此刻箫府的灯还是亮着的。箫弦问站在他身前的养子,他对他的养子还是极为熟悉的。
沈长序平日里来最注重行止衣冠,旁人看来他与平时毫无差别,但是箫弦一眼就发现了,他的袖尾粘着水渍,玉佩磕了一个角,末尾坠着的流苏也没理顺,他估计就是那个“推箫贵妃下水的贼人”。
只是当时恰逢宴中,大部分人都出来透气了,沈长序混迹于众人之中。
“蕙儿出事,你可在一旁?”他背着手,不像是在问自己的儿子,更像是在审问犯人。
沈长序道:“是。”
之后就没了下文。
箫弦一步步走近沈长序,道:“前阵子都护的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就出了事情?”
“最重要的,就是蕙儿肚子里的孩子。长序,你应该帮为父做一点事。”
生恩可偿,养恩难偿,箫弦为了培养他花了不少的心思,哪怕他不提那份养父子之谊,沈长序也是为他所用的。
可是反复强调,箫弦这句话听着倒有些可笑了,他从来没有把沈长序当成自己的孩子。
不过是行至险处,搬来一用的棋子。
他没有想到,永宁公主的方法竟然直白的出乎意料,直接把人推水里。他一时情急又失了方寸,和她对上了招。
沈长序拢了拢藏在袖子里的还潮湿的帕子,一时不该从何处讲起。
他道:“父亲,永宁公主也落水了。”
“是,盛淮安也落了水。”箫弦冷笑道,“那究竟是盛淮安动的手,还是另有其人?”
若是盛淮安,就说明皇帝已经容不下他了。若是旁人,那就是有人见不得他好。
沈长序敛目。他刚才才想明白,盛淮安,估计还不认识他。想把他诬成害箫贵妃的落水的贼人,如果此刻是别人,萧弦估计真的会怀疑。
但没想到他就是沈长序,他怎么会害姐姐腹中的孩子呢。
这时候,外边突然来了个传话的小太监,他道:“箫贵妃肚子里的孩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