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伪小妈攻×逆子受完(第1页)
林年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安文光低下头,也不再说话了。只是眼泪顺着他的下巴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林年默默地叹了口气,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现在就立遗嘱。节♀完整章节』()”林年摸了摸他的眼角,声音很轻但不容置疑的道,“我要你为了我好好活着。”安文光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他惨笑着把脸埋在林年的掌心,用一种极悲怆的语调说道:“好,我答应你。”林年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脊背,轻声哄道:“乖啊。”解决了这件事之后林年就彻底松了口气,同时他也感觉自己确实进入到生病的最后阶段了,化疗产生的副作用也变得越来越严重,虽然感觉不到疼,但是躯体的无力和越来越少的清醒时间十分明显。他已经几乎不再下床走动,虽然营养液一直在输,但是身体吸收的太少,整个人开始迅速地剧烈消瘦,躺在床上整日的困倦沉睡。有一次林年清醒过来的时候安文光不在,他能隐约听到外面在吵架的声音,或许是安文光单方面的对医生发脾气,隐约能听见“器官衰竭”之类的字眼。自己的死亡已经是注定的事情,因为向医生发脾气可不对,林年模模糊糊的想着,自己还得回头嘱咐他,不能迁怒别人……但是他昏昏沉沉的,睡着之后就又把这件事忘掉了。直到这天早上,林年醒过来之后感觉自己好像轻松了不少,他甚至伸了个懒腰。随手抓了抓头发,林年看着自己手上掉下来的这一团头发,以及身上各处出现的青紫,有些忧伤的叹了口气。“怎么了?”安文光看他叹气,连忙担忧的凑上来问道。看到他手里的头发,安文光的眼神暗了暗,一言不发地把那团头发仔细地捻起来扔进垃圾桶。还没等他想好安慰林年的措辞,就又听见林年叹气的声音:“我要照镜子。”他已经好久没照过镜子了。林年想摸摸自己的头发看看还剩多少,但是又担心自己这么一摸会把原本所剩不多的头发再摸掉一些,于是忍住了伸手的冲动,问安文光要镜子。安文光看他今天精神这么好,有些高兴又有种微妙的不祥的忧虑,连忙去找了镜子给他。林年照了照镜子,被镜子里瘦削的人脸吓了一跳,但是头发倒是剩的比想象的多,也就是看起来没有之前茂密了而已。06确实没有骗他。安文光看他照镜子左看看右看看不太满意的样子,连忙道:“跟以前没有多大变化的,只是瘦了一些而已,很帅气。”林年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自己都是将死之人了他也不在乎那么多了,头发还在就行。
安文光这段是也瘦了不少,都是为了伺候自己心力交瘁累的。林年看着他生怕自己为了容貌伤心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个笑()容来,对他招招手:“过来。”“嗯?”安文光听话地凑过来。林年看了一眼关着的门,小声道:“我们好久没有接吻了吧……”安文光“蹭”的一下子就红了脸。他和林年是真的自从来了医院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多亲密了,尤其是最近林年的状态很明显不好,连醒着的时候都少。“那、那……”安文光看着他,紧张得话都说不全。林年笑眯眯地揽住他的脖子,贴上他的嘴唇,“吻我吧。”他说道。安文光小心翼翼的揽住他的后背和后脑,像是将人捧在臂弯里似的,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去亲吻他。说实话林年已经习惯了他狗啃似的亲吻,节完整章节』(),但是林先生的情况他们也都知道,现在安总那个样子……“不用抢救了。”安文光慢腾腾地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宣布死亡吧,我带他回家。”林年已经死了,他不想他的身体再遭罪。“好……”安文光趁着尸体还没有僵硬,给他换上了正装,原本合身的衣服现在穿在这具几乎算是皮包骨的身体上显得空荡荡的,但扣好所有扣子躺在那里的时候,安文光又有了一种他其实没怎么变的错觉。从林年死去的那一刻起,哭泣就好像已经失去意义了,心痛也没有了目的,安文光只感觉到了一种空白的麻木。就像是灵魂已经随着林年死去,而躯壳仍旧被林年留下的枷锁束缚住,按照着他期望的方向运转。安文光给林年办的葬礼比安成民的盛大许多,喜欢林年的人有很多,在葬礼上真心实意哭泣的人也很多。但是安文光哭不出来。明明和林年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自己的眼泪多到要把他淹死,但是现在安文光摸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连眼泪也随着林年的死去而干涸了。葬礼结束之后,哭得两眼通红的陶晓桃看他如同行尸走肉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安总,您忙了一天了,去吃点东西吧,要不然身体扛不住的。”安文光根本不想吃任何东西,他只想吐,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但他还活着,活在这个世上这件事就让他觉得恶心。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因为林年说,好好吃饭。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工作。不要成为像你爸一样的人,不要伤害别人,也不要伤害自己。安文光时至今日,终于明白了安成民那个家伙有多么幸运,他有死亡的归期,还有一个出气筒……而林年留给自己的枷锁众多,且永无时限。绵长的、无尽的痛苦折磨着他,而他不被允许逃避,也不被允许发泄。安文光独自回到家里,机械的一口一口的吃完了饭,忍住了反胃的感觉,然后回到了他们的卧室。这个房间有段时间没人住了,期间被家里的佣人打扫过很多次,但安文光还是闻到了林年留在这里的淡淡的香气。他就这么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发了好久的呆。他想哭嚎想砸东西想用头去撞墙,但是有无形的锁链锁着他,让他什么也做不了。于是安文光就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耳边是自己的灵魂在痛苦中被缓缓撕裂的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