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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能带上我吗?”小言忱抠着木门问。
两个问题直接让唐宛如破了防,她蹲在原地嚎啕大哭。
她没地方可去了啊。
她当了那么多年全职太太,怎么出去工作啊?
没有钱可怎么带着阿忱生活啊?
她的阿忱,从出生就没被人喜欢过的阿忱。
那天唐宛如单膝跪在泥地里,抱着言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够了又把行李箱放回去,去厨房给言忱做饭。
晚上言明德喝得烂醉如泥回来,小言忱拽他的衣服奶声奶气说:“爸爸,你以后可以不要打妈妈吗?”
结果被狠狠甩开,小言忱站不稳摔倒在地上,手心擦破了皮,在厨房洗碗的唐宛如立马跑过来将小言忱护在怀里。
言明德立马跟唐宛如道歉。
他声情并茂地道歉,并且发誓自己再也不会打她了。
他说他们还有一个家,还有爱情,他们有小阿忱,他们还能东山再起,让唐宛如给他个机会,他只是太焦虑了。
之后的日子他表现得都还好。
在唐宛如放松警惕的时候,言明德又一次动手,然后是一次又一次痛哭流涕的道歉,一次又一次的拳打脚踢。
唐宛如是很温柔,但换个词来说是软弱。
她根本无法保护自己,也只能带着小言忱在那个地方苟延残喘。直到言忱第一次反抗言明德,她用棍子反抗的,结果被力气比她大许多的言明德一把抢过,棍子落在她身上,唐宛如拼了命地将言忱护在自己身下,她一边哭一边喊:“阿忱是你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什么女儿?不过是个赔钱货罢了。”
……
言忱时常觉得那时的生活像噩梦,如果时间可以倒退,那天她不会喊住唐宛如,只会站在门口告诉她,“快跑,跑远点。”
言忱坐在唐宛如病床边,过往如同潮水般涌来,扰得她头疼。
忽然她听见熟悉的声音,“阿忱。”
这声音还有些虚弱。
言忱看向病床,唐宛如已经睁开眼,她看着言忱又想哭,却被言忱一句话噎回去,“你哭我就走了。”
唐宛如扁扁嘴,没哭出来。
后来更多时候,她们这段关系里是言忱占了上风。
就譬如现在,言忱说自己要走,唐宛如就憋着不让自己哭。
言忱低声问她,“还疼吗?”
“麻药时间还没过。”唐宛如说:“不疼。”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言忱交代道:“只要以后好好养着就行。”
“知道了,你陆叔叔会照顾我。”唐宛如明明很困倦,却仍强撑着和言忱说说话,“你不用担心我,回去好好工作。”
“知道了。”言忱说:“等你出院我就回去。”
唐宛如已经撑不住,再次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