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页)
陈宜没说,要是徐钧安在,这局不用赌,稳赢。换成她出马,恐怕要差一些。
“怎么了?”董参急匆匆赶到,衣裳下摆还粘了些酒曲碎子。
他掸了掸,坐下喝酒。
新酒味烈,他一口闷,辣得伸舌头,嘶哈找茶喝。
对面的小媒婆笑他:“这样也想做咱九酝春的女婿呀?”
陈宜换上另一壶酒。酒水混着喝容易醉,她只给自己倒上,小媒婆和董参的酒都倒掉,换成茶水。
她没有接小媒婆的话茬,解释给他们听:“我在金州时就考虑研制新酒。”
“京城的酒坊从不会只出一种,九酝春也当如此。”
她拿起刚刚的酒壶,“打个比方,这酒冷冽,有人喝不惯,可有人就喜欢,换成咱的九酝春还嫌不够劲儿。”
“我的想法是,多收纳各方酒匠师傅,钻研新酒。也在九酝春的基础上,尝试改进酿曲方法,或融入别的,像药方这类的,在九酝春之下酿成一个个小品种。”
董参听得云里雾里,小媒婆却听懂了,大赞陈宜有生意头脑,不愧陈家子孙。
连喝了好几种酒,陈宜握笔记录的手都有点抖,“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小媒婆和董参都过来扶她。
三人边走边聊,陈宜又有想法。
“米铺你还我一半就行,统统交给你管。”她和小媒婆手挽着手,展望未来,“到时铺子里只展酒,不卖酒。想品尝可以,要买?只得来我的酒坊预定。”
“好!”小媒婆当即叫好,“这样还给我招揽生意了。”
“这样吧,以后你九酝春的料子我包圆了,给个成本价得了。”
陈宜劲儿也上来了,牵起她的手,“凭我们俩本事,一定能打下淮南道半边天!”
董参搭不上话,看两个女人说得兴奋,恨不能当街引吭,只默默在身后护着。
到酒坊门口,董参想要进去,说道:“我走时交托老师傅晾晒谷子,还得查查。”
酒坊早就散工,工匠们都回家去了。偌大座宅子一个人也没有,他若是进来,就只有他和陈宜。
就快宵禁,陈宜不确定他是真要查验活计,还是找个借口留宿。
小媒婆听他口风,一点就通,当即说自己先走。
“明日再来吧。”陈宜手撑门框,堵住入口。
“董参。”她轻唤董参的名字。
有些话不得不说,借着酒劲儿她才敢说。
“其实,我不想定亲的。”
她察觉自己说话太直接,补充道:“我今日说的是真心话,既然定亲,就得冲着成亲去,但,但我还不想成亲。”
“董参,大家都很喜欢你,我也觉得你很不错,但,嫁娶不该是权衡利弊的选择。”
陈宜努力直视董参,她的脸烧得慌,眼睛也不大睁得开。
董参仿佛早有预料,安静地听她说,没有打断的意思。
“我心里……唔!”
话未说完,小媒婆冲过来捂住她的嘴,把人往屋里拽,赔笑跟董参说:“她喝醉了。”
微醺的人力气最大,大门即将关上时,陈宜甩开小媒婆,手掌撑住门边。她弓着腰,另一只手拽着董参的袖子,要哭不哭的,委屈巴巴。
“我实在没有办法,对不起,我心里还有别人……”
董参上前一步,轻轻地捂住她的嘴,竖起食指,让她不要再说。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他的情绪平稳,没发火也没伤心,他说,“我要听你清醒的时候说。”
不眠之夜
小董大夫等着天亮,睡不着。哪知,半夜三声梆子响后,紧促的铜锣声震响。
锣声后便是鼓声,更夫敲鼓,把府衙里值夜的官差全捞起来。一户户烛火亮起,街坊四邻抻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