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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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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人财路如杀人老母。你呀,不拜码头就算了,还骑人家头上拉屎,没死算你命大。”

话说得粗俗,道理却是这么个道理。

陈宜站定,开窍了。

任何一个地方一个行业都有地头蛇。京城有徐钧安,靖远自然有王钧安、李钧安。说不定后院酒坊的前主人,就是被整到举家搬迁,才会找不到一个在那里帮过工的老工匠。

“走!”陈宜推徐钧安道:“咱现在就去打听,靖远酒商谁是老大。”

“别急别急,”徐钧安按下陈宜,“你明早再来找我嘛,我包了歌伎一夜,银子都给了,现在走岂不亏损。”

陈宜眉毛、鼻子、嘴巴都皱到一起,连连后退,嫌弃之情难以自抑,仿佛跟他呼吸同一处空气都污脏。

徐钧安自洽得很,叹陈宜“有辱风雅”,便转头离开。

乐坊二楼,一名青衣束发的小公子趴在阑干,五指学着摆厅中央舞伎姿势,扭得似抽筋鸡爪。

见徐钧安进门,小公子正色,转身回房,朝屏风后拱手,“公子,他回来了。”

“只有他?”里头人问。

“只有他。”

片刻,屏风后走出一袅袅美人,跟青衣公子行礼后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那青衣公子正是燕笳。屏风背后有两人饮酒,李存安坐在上座。

“什么人劳烦少主亲自盯着?”

“偶遇故人罢了。”

李存安将酒推到一边,意味着要聊正事。

对面的男人大腹便便,络腮胡子碾成一撮麻花,颇有些江湖气,很有眼色,正襟危坐道:“少主有什么吩咐?”

李存安微抬下巴,朝对面房牙子所,“刚刚那姑娘惹着谁了?你晾了她一天。”

麻花大汉立即反应过来,陈宜是李存安的熟人,还是特别熟、要护着的那种。

“是当地酒商。”

他迅速跪地拱拳,道明事情原委,“……是以酒商们联手,不让她再租铺子,逼迫她违反与酒楼的契约,只能赔银子,滚出靖远。”

生意上的事,李存安不能管得太明显。陈宜不想见他,他更要帮得仔细。

他正思考该如何做,一旁燕笳摸着下巴道:“说起来,昨夜追赶细作,路过一个小巷子,我正见几人偷偷摸摸……”

话说一半,燕笳突然想到,昨夜在屋顶追人时,他多瞅了两眼,李存安还让他别多管闲事。

不能再说下去了。

他放下摸下巴的手,果见李存安板着面孔,脸色铁青。

睡着才说真话的人

时过酉时,夕阳西下。西市各家收拾铺子,百姓慢悠悠准备归家,正是街上人最多的时候。

没有人注意街尾小院门窗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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