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页)
其他两房见无利可图便偃旗息鼓,做壁上观,他们不插手也不多言,乐见二房没了后嗣。
如今张蔓月一行人回归,也不知是否又会有什么风波起。
「瞧你说得多任性,孩子似的,一笔写不出两个黎字,除非分家,不然同住一座府邸哪有可能老死不相往来,光是言官的唾沫就足以把你淹死。」她不忍心丈夫为了她受诸多为难,文人的口诛笔伐锋利如刀剑。
黎仲华眼泛柔情的拥妻子入怀,「我不想再与你分开,九年的相思太苦太苦了,我想你想得都老了。」
看着丈夫鬓边的一撮银发,张蔓月心底又酸又涩,无限唏嘘,「孩子们都累了,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嗯!」
老夫人不让二房一家人入府,指称怕过了病气,又不许他们住客栈,说怕丢了黎府的面子,因此有几分恶意地让苏嬷嬷将几人送至城外二十里的山泉寺,藉由吃斋念佛消疾去病。
说穿了还是下马威,不想二房过得太顺心,故意让他们斋戒吃素不沾荤食,逼二房夫妻低头,向老夫人斟茶道歉,并允诺以她为天,不得有任何的违抗。
老夫人做得过了,连一辆马车也不派给他们,居然要一家老小徒步上山。
已经气到不能再气的黎仲华如今有妻小在身边,加上这几年的折腾,他已不再如当初般好说话。
他气到都笑了,冷笑着自行雇车,他和妻子一辆马车,三个孩子共乘一辆,丫头喜儿在一旁侍候,另一辆负责载行李及东叔一家人。
马车走得不快,到了山泉寺已是傍晚了,略做整顿一番,他们就着简单的素斋应付了一餐。
乘船很累,大家都倦了,但香客休息的厢房却传出一段叫人心酸又动容的对话。
「你辞官了!」张蔓月大惊。
「嗯,我目前是灵海书院的山长。」他颇为自得的眯眸一笑,显然十分满意目前不受拘束的生活。
「父亲没有二话?」身为太傅的公爹不可能放任他弃官教书,他是黎府最被看好的子弟。
他冷冷一勾唇。「他骂我没出息,还说我为了一名妇人自甘堕落是给先人丢脸,毁了大好前程。」那又如何,他甘之如贻。
「原本你是储相啊……」张蔓月眼眶一红,为丈夫的选择难受,这一家子都是没心没肺的,竟这样逼着他。
「什么储相不储相,没那回事,是爹一厢情愿,他想我辅佐太子登位……」他忽地压低声音。「可这种事哪有个准话,皇上正值壮年,太子即位还有得等,谁知道会不会发生变故,咱们明哲保身,不介入党派之争。」
黎仲华的意思是不参予皇子之争,虽然还看不出迹象,不过几个成年的皇子都有私底下的活动,一日新帝未登位,人人就都有希望,今日的皇上亦非昔日的太子,他弑兄杀弟又毒害当时拥护太子的嫡祖母,这才登上大位。
辞官是因为哀莫大于心死,母亲的做法太伤人了,最后他用辞官来反抗,告诉母亲他不受她的掌控,若是她继续封锁消息,迟迟不肯告知他妻小的下落,他的抗争会一直持续下去,越发激烈。
另一方面也算是急流勇退,黎府已被归为太子一派,他得为自己留个后路,作育英才胜过官场争斗,日后若真有个万一,至少朝中有他提携的学生代为关说一二,或许能给自家一条生路走。
离开京城多年的张蔓月还是懂得一些政局变化,她轻轻颔首。「我明白,你也是为了咱们这一家着想。」急功近利的人就由他们去,自寻死路谁也拦不住。
娇妻在怀,黎仲华嘴角的弧度始终是上扬的,他的欢喜显而易见,「这些年你们过得好吗?我很想你,母亲硬是说你们死了,不在人世,我不信,一直一直派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