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页)
梁芨人要被扯裂开,忙道:“各位,各位!不要急,我一个个看,都要救的。”
有人看病,也得有人熬药。
董参看陈宜眼色,自觉退到角落,两个人收拾残局,商讨做些止血药粉分发给士兵们,不管什么伤,先撑到大夫来再说。
说干就干。
两人到董参的帐篷里,翻找出所有可用的药材,陈宜力气小,初拣药材后递给董参,董参给放在碗里研磨。
两个人都低着头,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
董参跟上交接的节奏,边做边聊天:“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捻绳你也这么熟练,你可真厉害!”
“其实我也很久没做了,”陈宜回想起曾经,“三年前对回鹘那场仗,我跟着姑父去打了下手。”
董参眼睛都睁大了,不可置信道:“天呐,那时候你才多大?我更崇拜你了!”
陈宜笑笑。
董参总能找到刁钻的角度肯定别人,又特别陈恳,让被奉承的人不会洋洋得意或者看不起他,反而有种尴尬的羞涩,怪不好意思的。
研钵里的药粉还不算药,得炒制晾晒后才有效果。
陈宜主动盛药粉,正倒呢,门帘掀起,冷风吹进来,卷起一把粉末抖到地上。
陈宜恨恨地瞪过去。
噫?这人看着好眼熟。
男人眉眼弯弯,摘下毡帽,撕掉脸上的疤和假胡子,双手张开,展开怀抱。
“好久不见。”
说着就要抱陈宜。
陈宜认出男人,又震惊又好笑,眉毛挑得老高,不自觉后退半步。察觉她动作的董参倏地起身,挡在陈宜身前,眼神询问陈宜,“要赶出去吗?”
陈宜摇摇头,食指和拇指嫌弃地捏住来人的手,放回原处。
“徐阿郎,你怎么会在这里?”
京城徐氏家大业大,除了各地的自家本铺有二十多家,还在各色行当入商股、分盈利,可谓富可敌国。也因为富可敌国,徐钧安每隔两三日就要进宫请安,实则进贡受训。
“我来做生意呀,”他得意地说,“这回来拓荒,发现河西真是处处有机会,遍地是黄金。”
他随手拣起一朵干瘪的白芨,“比方说这白芨。”
“你们搞到这种成色的白芨恐怕花了不少功夫。我要是把江南的白芨运过来,又或者在这里种植白芨,那可赚大发了。”
白芨可止血消腐,战场常用,军营急需。
金州其实很适合种养白芨,可这些年小仗不断,突厥人还常常来烧杀抢掠,这种药材给突厥抢了得不偿失,干脆就没人种了。
不得不说,徐钧安脑筋转得真快,难怪徐家越来越富。
“还有,”他把花递给陈宜,嬉皮笑脸道,“老远闻到酒香,那味道,我一猜就是你在这!”
他挑眉,眯眼看董参,“京城故人都笑你沦为阶下囚,没成想,您在金州如鱼得水,萧郎美酒作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