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页)
李村长家中的哭声从白天持续到傍晚。
村里的男人们将李常有的尸体放入一口薄皮棺材中,打算将棺材先抬到土地庙,等明日再让亡者入土为安。
棺材从村长家抬出时,花儿姐正皱眉站在家门口。
天色越来越暗,抬棺材的几人身影越走越远,渐渐在周遭的晦暝中化作几个黑点。
一直盯着那几人看,花儿姐莫名打了一个激灵。
她搓了搓发麻的手臂,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然后她双手合十,口中念叨起来:“神仙保佑,神仙保佑,千万别让脏东西进了我家。”
话音刚落,屋内她那刚满三岁的儿子稚嫩地喊起娘亲,花儿姐这才转身进了屋子。
可她却没看见,一个身穿黑色麻衣、面色苍白的男人,也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
夜半三更,月明星稀,一缕烟雾悄然落至婴宁的家门前。
脚刚一落地,冥楼就轻抬右手食指,让驴棚中的小宝陷入沉睡,随后他冷傲地看向婴宁的屋子。
今夜他独自前来,没有了蠢笨的罗素和碍事的薛宝麟,要带走这个女人简直易如反掌。
他悄声走到窗前。
窗子没有关严,冥楼顺着窗子的缝隙向屋内看去。
屋内烛灯已熄,一片黑暗中,婴宁裹着斗篷、抱着双膝坐在床的里侧。
她垂着头合着眼,满脸的疲惫,接连两夜无法安睡,她的眼下出现了一片虚青。
看着她,冥楼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每当视线触及这个女人时,他的心就会紧缩在一起。
他甚至不知道这种感觉该称之为什么。
厌恶?恐惧?又或者是愤怒?
衡量了一番后,冥楼最终将这种感觉定义为愤怒。
这女人夺走了他将近八成的法力,他会不感到愤怒就有鬼了!
想到此处,冥楼的神色越发阴冷。
他缓缓抬起手,指间捏起一道极其简单的昏睡咒。
正要用咒法将婴宁弄晕时,远处忽然传来阵阵恶臭。
这气味冥楼很认得。
他紧皱眉心,冷眼朝恶臭传来的方向看去,随后他收起咒法凌空而起,向那处飞去。
屋外的枝叶摇晃着沙沙作响。
听到那阵声响,婴宁犹如惊弓之鸟般睁开双眼,入目却是空荡寂静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