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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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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居安好容易找了个干净地儿带老头洗澡,疯老头喊着死不下水却比谁都玩得欢,狗刨似的游来游去。

陆知意就坐在石头上瞧孟居安给老家伙洗头,他不知从哪里弄了些树籽,老头被揪得头皮疼,骂咧咧躲来躲去很是热闹。

疯老头体格硬朗,筋肉刚健,但身上大伤小伤新的旧的深深浅浅,可见平日并没少了争斗,自然不是总在此处游荡。

孟居安随口问了问,老疯子说得还挺有章法:“我来打架夺宝贝的,就什么什么门的山崖爬上去可难了!我爬了一小半突然往下掉东西,催掌去接直接把我砸半死的,醒来到处乱转找不着路……好在我找着了我亲孙子,他没用,我就只好留在这教他本事。”疯老头说完一脸温和慈爱地看着他。

孟居安有点明白了,他出现在这绝非偶然,竟也跟魔教一样为着陆知意而来;怪不得他们从高处掉落毫发无伤,原是被疯老头无意中救了一把。

而他又如何得知宝贝在白头山上,山上那帮人断不会大张旗鼓昭告天下,魔教也只是探知一二,实在奇怪得很。

“你怎知道这有宝贝?”

“普通随便知道了。”疯老头又开始不着四六,“好孙儿咱比赛憋气,谁憋得时间长谁就给谁娶媳妇……咕噜咕噜…”他话音一落捏着鼻子就下去了。“孟居安懒得理他,向岸上道:“洗洗?怪凉爽的。”

他知陆知意在意他那见不得人的腿,因而有此一问。

老伯一晃就不见了人,陆知意早觉有趣,想孟居安在这就不妨事,两相权衡迟疑着点了头。他是难学游泳的了,抓着孟居安手臂沉下去只觉水下憋气也容易得很。

他所修内功本便诡绝,那自然无甚难度。

一见有人比拼,疯老头好胜心起,一个有心一个无意,直过大半晌才见结果。

疯老头从水里冒出头来,脸红脖子粗,抹了把水哈哈大笑:“小娃娃我服啦,我可从来没服过谁,你是第一个。”

陆知意耳中不闻,他专心憋气自得其乐,觉水纹波动便随之以内功相合游走,通体舒泰甜美。水纹随他行功似化作一匹长练游走圈转,包成个漩涡自上而下在他周身环绕……湖面飘忽忽打起转来,孟居安顿觉一股劲力冲击而来,仅一刹那忽又散去,陆知意已从水下钻出。

“我功力好似恢复两成。”他说,面上浸水,质地偏为冷白,“小孟,我好像能懂你说经脉不对的意思了。”

孟居安尚未表示,疯老头已凑上来,显然对湖水波动甚感好奇,“经脉对不对的毫不打紧,小娃娃别听他瞎扯,他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了。”

老疯子上下嘴皮一碰就让人玩命,陆知意有几条命够玩的?孟居安笑了声,“您甭胡扯,依他方法练上半日我瞧着也毫不打紧,无非得偿所愿成个货真价实的死疯子。”

疯老头并不在乎陆知意是否出事,知其身中死毒竟还半死不死,更急于知道他功法玄妙之处,但见好孙儿如此在意小娃娃死活,好奇心也就打压一半下去,但另一半仍旧半死不活地窜出来作祟:“好孙儿,老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焉知来者不如今也?你瞧说得多么的好。”

还是个有文化的疯子,孟居安索性顺着他意思让他死心,“我也知道一句好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疯老头终于死心,把满肚子让陆知意试探摸索一番的各种法门掐死腹中。

陆知意仔仔细细听了,将他们的话费心琢磨,似是而非半知半解。于孟居安那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更是深深记到脑中。

这野澡洗的,三人身上都极松快。

“通明掌关键处只五个字:摧、枯、拉、朽、拙,前四字单从字面上就能理解,走得是无坚不摧纵横捭阖路子,后面一个‘拙’字就难了,古人说大智若愚大巧似拙,又言大巧无巧术,用术者乃以为拙。其中之度实在难能。江湖上总说意与神会神功自成,事实上哪有那么容易?,一招不成满盘亏输的大有人在!”

老头拉开架势开始比划,“摧枯一快一缓相辅相成,快到极致必然转缓,静中有动动中含静,缓中又藏捷变,与寻常武学背道而驰,万不可将一字使老,那就再不成了;拉朽在一收一放间,黏法推法各有千秋随机万变。这四字你一时之间难于领会,但以你先天资质日后必有参悟。”

他以树为轴拍转连击,“劲通于背达于手,交汇于拳,最好以绵针内力起劲,摧在于褫夺生机,这一招叫做昆山玉碎!”随他拳势,树身以拳为中心,穿透十余处拇指粗圆孔,轰然劈折,四面五六棵树孔洞宛然也跟着呼啦啦倾倒……

[1]选自《菜根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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