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页)
琴叶抬手,拍了拍丹香的肩膀,“我们都记得他的名字,这样就足够了。小久,乖乖等阿琢回来,阿琢不会让他的血白流的。”
丹香感受到肩膀处的重量,不再说话。
丹香知道,右使琴叶只是在安慰他。
早在丹香不顾一切赶往刑场前,冯琢就已经和他说过敞亮话。
“对!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我和国师是一丘之貉,我们谋划了他的死亡。”
冯琢冷笑,看着跪在身前的丹香,心口胀痛,“你想问为什么?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耀禾要攻打玄叶,我们拦不住,也不能拦,是他自己想要螃臂挡车,是他自找的,你明白吗!”
“但他是你的挚友,他是你的家人!”丹香怒视着冯琢,一股无名的火焰在身体中横冲直撞,偏偏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他当然是!”冯琢哽咽一声,情绪也有些失控,意识到自己吓到丹香后,冯琢重新调整好呼吸,强行冷静道,“这一切的争端和你无关,久,你不用管这些事,只用完成你和他的约定就可以。他是走了,但今后你还有我——”
“不能无关,冯琢,你是知道的,我的命是他救的,是慈怀将军救的。”丹香攥紧拳头,咬牙一字一句道,“我还欠着他的恩,我不能忘。”
冯琢垂下头,面对丹香的话语,冯琢也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现在去,也已经迟了。”
“那就叶落归根,他必须回家呀。”丹香的声音有些变调,眼眶红得吓人。
阴霾压着冯琢的眉眼,让冯琢难以乐观起来,低头看到丹香,冯琢只觉得心要碎了。
少年跪在地上,脊梁挺的直直的,脸颊却有泪水滑落。
他无声的泪水让冯琢也想流泪,冯琢偏过头,痛苦道,“他不能立碑,国师还需要慈怀将军这个名字。”
“天底下,姓丹名香的人那么多,我——”
“不能……就是不能,久,别再为狼羽招来杀身之祸了。”冯琢深呼吸,耸了耸肩。
丹香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泪,负气转身离去,只留下冯琢一人在屋内。
长久的沉默让冯琢有些崩溃,冯琢品尝到苦涩的眼泪,一时难以接受,好在有人及时赶来,轻轻抱住了他。
“不是你的错。”
铎子青温柔的想要开解冯琢,但冯琢听不进去,将头埋在铎子青的肩头,哽咽道,“他死了……他把狼羽交给了我——我、我提醒了他无数次,但他还是赴宴了……我不敢去刑场,我不敢看到他那颗被斩下来的头颅。”
“你不会再看到他了,阿琢,阿琢,别再哭了。”
铎子青哼唱起不知名的歌谣,冯琢的眼眶发痛,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沾湿了铎子青肩头。
紧绷的精神似乎得到了些许缓解,但冯琢看起来仍然很悲伤。
“耀禾是他的故乡,也是国师的故乡……”冯琢的声音嘶哑,好像在埋怨着什么,铎子青仔细去听,才听到了那些话语。
“但国师骗了他,就算他死了,耀禾也不会和玄叶议和的。耀禾的九王,贺昼,他不会议和的——”
“是啊,他不会议和的。”铎子青叹息,格外惋惜。
但铎子青的话,却让冯琢一愣,“国师。”
铎子青疑惑,“阿琢,你说什么?”
“我说,为什么不去见国师一面呢,我应该当面质问国师。国师不是贺昼那样的人,国师不该欺骗慈怀将军。”冯琢的脸上似乎闪过一分喜悦,再也听不进其他的话语,径直向外走去。
冯琢的步伐很快,他大步来到国师府时,隐隐不安。
今晚的国师府格外安静,冯琢知道,国师是喜静的人,冯琢大步踏进门槛,通报的小童替他传唤了一声。
室内焚香,那甜丝丝的梨花香气熏的冯琢头晕眼花,冯琢试着调整了一下呼吸,大步向屋内走去。
推开木门的那一刻,冯琢还在内心纠结着质问的话语。
抬眼向前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染的江山图。
这里是国师府,不可能有奸人闯入,除非是——
冯琢被定在了原地,眼睛里只有那被血染红的江山。
“是你来了?”
国师的声音很虚弱,夹杂着许多喘息的声音,国师毕竟没有习武,自刎时应该没能划破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