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页)
大家看到她的实力,就愿意拉她到更高深的局里玩。
她的生活慢慢变得很单调,不是在赴局谈生意,就是在跟庭叙睡来睡去。
盛京就这么大点地盘,酒局组来组去,总会遇见熟人。
后来某一次,在酒桌上,她带着庭叙,碰上了蔡逯。
他气得都不知道自己骂了些什么,也忘了什么功夫招式,逮住褚尧就打。没留力,那劲能把褚尧打个半死。
蔡逯唯一记得的是,他想说“狗男女”,可那个“女”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试了一遍又一遍,但没一次能说出口。
所以他只是一声又一声地骂着“狗男”。
他成了个泼夫,什么贵胄公子的体面得体,那都是狗屁!
蔡逯气得口齿不清:“褚尧,你这行径,也算是个人?”
纠缠
发、生、了、什、么?
蔡逯想知道。
褚尧也想知道。
灵愫更是想知道。
这场景可真是魔幻。
那边蔡逯拳拳到肉,褚尧自知理亏,也没还手,被揪着来回打。
她坐起身,愣了两瞬,复又躺回被窝,掖紧被角,把自己闷在一个小世界里。
她嗅了嗅发尾,嗅到一股烈酒的辛辣味。
初岑半月里雨多,雨打榆柳,枝叶落了一地。淅雨顺屋檐淌着,滴到廊下一排排竹帘扇里。雕花窗子后静得很,屋外却有低语传来。
王氏跟着易发并排站到连廊上,手撑着廊柱,探头往前面屋里看。
王氏抹泪思忖,戚声问着一旁皱眉的汉子:“官人,这丫头怎的还不醒?慕哥儿想她想得紧,在我身边闹了好几回。说他二姊不醒,他也不回学堂读书了!褚家也派婆子来催,三天两头往家里跑!”
易发瞥她一眼,闲她吵闹:“好了,哭哭啼啼有什么用。你在这里守着她也不醒,不如出去走走,还能给二姐个清净。”
二人无功而返,刚拐了弯,前面那扇紧闭的门扉便被女使推开了来。
小女使吸着鼻子,探探头,往外一喊:“二娘子醒了!”
院里几位养娘正拿着笤帚扫水,二娘子落水昏迷的时候,她们不管事,只会搬着藤椅在廊下赏雨。一听这消息,各个面有愧怍,还是老媪反应快,叫人去家主院里报信。
易灵愫觉得身边哭声在左右耳里来回打转,偏偏眼皮乏,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了眼。
秀云跪在床边,低头垂眸,手绞着帕子,哭自家娘子命苦。眼睫的泪花还闪着,不过随意朝床榻上瞥了眼,眸子里乍现惊喜,直起身前问着:“娘子,可有哪里不舒服?你昏了两日,如今总算是醒了,老天保佑!”
易灵愫被扶着起身,怔怔瞧着眼前的人。秀云还是她记忆里的灵巧模样,身上披的衣裳也是从前她熟悉的金贵样子。
“你……”易灵愫开口才发觉嗓子眼似是被堵着一块沉石一般,声音也被狠狠刮过,沙哑不堪。
“去把那扇小圆镜给我拿过来。”清清嗓子,瞧着秀云起身走远的背影,再看看周遭布局,想必是一场梦境罢。
那小圆镜曾是她出嫁前最喜爱的物件,她想看看自己的脸,自己的身。
妆奁匣上就摆着那镜,只是秀云想及娘子是个好干净的,镜身垫了一层软布,恭恭敬敬地端了过来。
小圆镜刚好能照全脸盘,柳叶细眉,桃花媚眼。昏了两日,唇上的色淡了些,可瞧上去依旧饱满。身子不用照,低头一看,肤如凝脂,没有冻疮,没有厚茧。
眼眸流转间,心里清明了然。话本子里说的前世今生,眼下在她身上上演。
仁盛三年岑,她嫁给褚尧,彼时褚家位低。后来褚尧拜相,她这贵家女却成了糟糠妻,横死草席,无人知晓。
秀云站在一旁,看她怔着,只当她是小病初愈,一时没回过神来。
易灵愫反手把铜镜压到床褥上,轻声问道:“褚家大哥可曾来过信?”
秀云当她是思郎心切,轻笑道:“来了,来了。娘子真是心心念念,大哥这两日都给咱家里送了信。不过家主想叫娘子养养身,都把信揽到了夫人屋里。娘子暂且先歇息着,待大夫再来把把脉,就能去把信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