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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机缘(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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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刘彻想要封赏张骞都只能送他上战场,让他乘上卫青胜利的风帆,以军功的名字为他封侯。

然而从司马迁的记载来看,通过张骞的一趟出使竟是能够获知那些西域小国具体国情与文化。

如果将这些信息流传下去,叫自己的后人们都知晓了,那张骞的功劳大约也就只比开疆拓土之功次一等了。

刘彻想到这里,便更认为这份书简价值极高,熄灭了让司马迁将原书简直接交给曹盈的心思。

他让司马迁以原稿抄录一份交给曹盈去看,至于原稿,则需留于宫中书库作为重要记载。

司马迁未料到自己所书的书简竟然会受到如此重视。

他自己出身太史世家,知道能留存皇宫书库的可都是圣贤们的著作——如今竟将有自己一席之地。

他不禁泪流满面拜谢皇恩,倒是让正想如何封赏他的刘彻愣了愣。

不过有功还是当赏,刘彻便还是问了司马迁他想要什么。

司马迁犹豫一阵叩拜道:“我父亲言我祖辈可追溯到周朝的太史,更是一直心念太史应记贤君能臣的事迹,应而我想请陛下准许我父子修史为书。”

请准修书?

刘彻初惊讶过后,随即就意识到了这样做的好处。

自己欲创下古今无人能匹的功绩,总是需人认真记述下来,流传后代叫人瞻仰的。

若能有一部书,将古今帝王将相都立传对比,那自己的功绩不就更显露出来了吗?

刘彻想到这里有点按捺不住高兴了,当下就准了司马迁所请,还特准司马迁为当世人立传时,可以以旨意去当面询问了解。

司马迁自然愈加感动,许诺一定持太史的职能公正立传,将所闻故事一一记下。

“大约他也将感激分了我一点,所以明明昨日我才往宫里听他说要抄录书册给我,今日一早他竟就全部抄完送过来了。”

曹盈将小几下放着的五六卷书简全部搬放到了桌上,有点无奈地笑道:“我哪儿有什么可被感激的,竟让他通宵将这些东西尽抄录了,可别把自己身体熬坏了,修史也是需费神的苦差事啊。”

认真论下来,应是自己谢司马迁满足她的好奇心才对,谁想竟完全颠倒了。

刘玥却不以为然地道:“如果不是盈姐姐,他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机缘得恩准撰写史书,忽然就能偿家族共同所愿了,司马迁感激你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吧。”

她将话说完,又重复了“机缘”二字,更觉着对了:“我母后就常说机缘二字玄妙,我平阳姑姑就是她与舅舅的机缘,大约盈姐姐你今日就做了这司马迁的机缘吧。”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曹盈知道刘玥总是喜欢这样浮夸地夸奖自己,没怎么上心地问起了刘玥先前所说:“你说改年号后头还藏着缘故?”

刘玥便又顺着曹盈的话头,将一角兽的传闻和自己的遗憾又讲了一遍:“宫人们说父皇捕获那瑞兽后,就选择将它放归山野,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唉,那么奇特的瑞兽,怎也不带回来养着啊,上林苑反正也没泛滥的白鹿了。”

曹盈听她叙述,噙着笑未直接告诉她大约这瑞兽只是个编出来的由头。

毕竟所谓的一角兽形象听起来实在不靠谱,出现的时机也过于巧妙。

刘彻才定了要总攻匈奴的计划方略,这元狩二字的狩明显应是说要北狩匈奴彻底消灭敌寇的。

忽然刘彻去狩猎一趟竟就狩了瑞兽回来,大约也就是不想将这计划凸现得太过明显,所以就寻了个可以与世人交代的理由解释吧。

但见刘玥畅想那瑞兽是何等奇异的模样,曹盈便打消了与她诉说真相的想法,让她沉浸于想象中明显能让她更加开心。

“舅舅大约就是养白鹿后觉着珍稀也是瑞兽难能可贵的一点,所以才不愿人为喂养那一角兽的吧。”

曹盈这样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刘玥叹了口气,并不想自己畅想的瑞兽未来也落得宰杀割皮的下场,便放下了这点遗憾。

然而到底元狩的含义还是狩猎匈奴的,这一点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因为匈奴在休整了大半年后,于元狩元年秋进犯了大汉的右北平和定襄,并留下了明确的信息。

匈奴单于与左贤王将分作两支陈兵于漠北,期待与汉军进行一战。

漠北远,汉敢征否?

这是在刻意激怒自己,刘彻向自己心说,所以他没有太愤怒,匈奴人只不过是失去河西以后,狗急跳墙了而已。

但是对于匈奴明晃晃地约战,刘彻同样给出了明确的答案——大汉敢战,漠北远,汉将征。

元狩二年初春,一切都已准备好了,十四万骑兵,十四万战马,辅以十万步兵调度供应军需粮草,由霍去病与卫青统帅,分作东西征匈奴。

这一年,霍去病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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