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七月廿八(第4页)
本是想用长枪挑起,又舍不得她的宝贝长枪坏了运道。
她两根指头捏了帕子一角,小心的拿住,丢在小凤仙怀里。
“包扎一下吧。”冯娟做出好心的模样。
见小凤仙还不领情,一双牛犊子的大眼睛带着恨意直睖自己。
冯娟没好气的又道:“别不识好歹,老子这是在救你!”
小凤仙:“……”
要不是因为说不出话,恐怕这会儿早就拿恶毒的语言去骂她了。
冯娟好心给他解释其中的道理:“段国舅不是瞧上了你的皮貌,这回你坏了皮貌,他不就瞧不上你了。”
与其求爷爷告奶奶的让别人去救,倒不如自己断了那惹祸的源头。
她不说这话还好,此言一出,小凤仙坐在那里哭的更凶。
加上那条夹杂了别的颜色的黑帕子放在膝头,帕子上的馊味儿混着他今日特意熏上的梨花香,竟真能隐隐闻出腥臭的感觉。
“呕——”小凤仙别过脸就吐,他下巴脱臼,张大了嘴就是钻心的疼。
一疼,那眼泪越发厉害。
冯娟自认为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最是看不惯这些货腰之辈。
她眼底蒙上厌恶,转过脸吩咐:“把人拖出去,找个医馆,再赏几吊钱给他看病,也是个小可怜见的,没得惹了那些老爷们心疼。”
“是。”底下的小将应声领命。
冯娟迈步边走,若无其事的继续在驿馆周围巡夜,只留小凤仙仍是跪在那里,望着她的身影,不知是哭还是揣着怨恨。
转天,段府的一处小院里头,段国舅只穿着里衣,瘫在一张软榻上,怀里坐了两个如花般的女子,一个娇滴滴的以唇喂食,另一个则轻摇手中团扇,伏在他的身前。
跟前立了一位管家嬷嬷样子的婆子,躬身笑道:“国舅爷喜欢便好,我家娘娘因这事儿,没少跟太后娘娘坐在一起抹眼泪,又惦记着太后娘娘凤体,又怕国舅爷失了乐子,心里不大好受。”
段国舅起不了身,只笑着叫人赐凳:“王妃客气了,我姐姐也常说南王妃是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只她最为孝顺。”
孝顺两个字,大有贬低徐氏的意思,但徐嬷嬷又不敢这会儿出言反驳,只笑着打了哈哈,并不顺着话往下头去说。
段国舅则十分享受徐嬷嬷的吹捧,当即又眉飞色舞的杜撰起了段太后没说过的一些话。
先帝病重之际,南院王已经是朝臣没有明说的掌权者。
好不容易,他那外甥继位,南院王又生了要隐退的心思,偏横空出来了个陈志高。
想他身为皇上的亲舅舅,却三番两次的叫人夺了在外甥心里的地位,实在是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偏那南院王妃徐氏,是个有眼色的东西,知道哪尊佛爷才是显灵。
徐氏是南院王的正妻,徐氏跟他低了头,段国舅只当是南院王也要臣服于自己,脸上的笑意像油里捞出来的菊花,褶子叠着褶子的如意。
后来,还是徐嬷嬷实在听不下去,寻了个借口,才从段府里头出来。
上了软轿,走出一段距离,徐嬷嬷揭起轿帘,朝着后面啐了一口:“呸,你算什么东西,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底下的奴仆自不敢言,低着头,抬了轿子,直奔南院王府而去。
段府之内,那徐嬷嬷才走,段国舅就不耐烦的给了其中一女子一记耳光。
“小娼妇,你想疼死爷么!”
又狠狠踹了一脚,把另一侧那个搔首弄姿的也踹下了软塌。
不长眼睛的东西!
合着云中府上下,谁不知道他是伤到了哪里?
弄两个这样的玩意儿进来,看到吃不到,是想害的他活活疼死么!
那两个姑娘是徐氏花了高价买回来的瘦马,都是没点龙凤烛的好姑娘,刚才伺候,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却不曾想,赏赐没得,便先挨了一脚。
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