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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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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是不是快花完了?”赵长赢土匪下山似的把满桌的菜扫荡一空,满足地喝了口酒,这才亡羊补牢似的问道。

容与抬眉,一副你终于想起来的神情,揶揄道,“是啊,明日就要睡桥洞了。”

赵长赢眼神顿时黯淡下来,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焦急地问道,“啊?不应该啊!我算过住柴房应该还能住几日的……”

容与见他一副果真相信的样子,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无奈扶额反问道,“还真打算去住柴房?”

“那能怎么办……”赵长赢哀叹一声,“大丈夫能屈能伸,到时候我把衣服脱了给你铺地上,你睡我衣服上。”

……

连这都安排好了。

容与抬眼瞧他,见他似乎已经在想住柴房的悲惨境遇,两只眼睛委屈巴巴,一时心生不忍,还是说道,“我这段时日卖了些字画,还是有些钱的,放心,不会让你住柴房。”

“果然还是容与最好了!”赵长赢脸色顿时由阴转晴,心花怒放,殷勤从锅里又夹了几块肉给容与,笑得虎牙荡漾,“这个牛肉好吃,蘸酱可香了。”

两人酒足饭饱,慢悠悠晃荡着回客栈消食。赵长赢说着这几日他练剑的感悟,东拉西扯地又讲到之前跟着师父练剑的趣闻,容与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唉?那边的姑娘是在做什么?”赵长赢停下脚步,隔着老远就看见一个姑娘一身孝服,跪在地上,“过去看看?”

容与不置可否,跟着赵长赢走了过去。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二)

那姑娘见两人过来,忙伏地下拜,泫然泣道,“两位公子大侠,请行行好,让父亲得以安葬,我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二位的恩情!”

原来是卖身葬父,那姑娘面前还插了块木牌,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字,约略是说她母亲早逝,父亲为奸人所害,走投无路云云。

“姑娘……叫什么名字?”赵长赢蹲下身,平视她问道。姑娘抬手擦了擦眼泪,回道,“我姓施,叫我阿施就好。”

赵长赢点点头,道,“阿施姑娘。”他顿了顿,从荷包里拿出两锭银子,阿施看得愣住了,呆呆地跪着不动,赵长赢将银子搁在她面前,温声说道。

“姑娘,我虽不知你父亲受了什么难,缘何被害,但我还是想劝姑娘一句。”赵长赢语气真诚,“别被仇恨困住一生,你还年轻。逝者已矣,生者还需继续。”

阿施默然无话,嘴唇哆嗦地捧着那两锭银子,眼泪又流了满脸,她胡乱地拿袖子擦了,方道谢道,“多谢恩公,多谢恩公,阿施……”

“我们也是外乡人,不需要你报答,只是见你遭遇,有感于心罢了。”赵长赢神色也有些郁然,他站起身,又说道,“阿施姑娘,自己多珍重。”

走出去几百米远,容与说道,“那是我们最后的银子了,这回真要睡桥洞了。”

赵长赢本还沉寂在伤怀的气氛中默默走着,听到这里,不由啊了一声,问道,“没……没钱了?”

“还有几粒碎银能吃个饭。”容与实话实说。

赵长赢垂下头,没再说话。容与走在他身侧,微微叹息道,“长赢,你……”

“我没事。”赵长赢道,“只是……只是一时有些感触。”他顿了顿,天上的月亮将他们二人的影子拖得老长,赵长赢踩在自己的影子上,喃喃道,“容与,你说,仇恨……真的能忘记吗?”

容与还披着他那件外衫,此时将它裹得更紧了些,他抬起头凝望着头顶黯淡的星子,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四下寂然,入了秋后连夏夜的虫鸣蝉声也湮灭了,方圆几里唯剩永恒的寂静,只有风的呼啸和月光的絮语。

过了许久,久到赵长赢已经忘了问的是什么的时候,容与终于开口了,带着些漫不经心的语调,像是在回答今天吃牛肉饺子还是猪肉饺子一般随意,“也许吧,谁知道呢。”

“算了,不想这个了,还是想想怎么赚钱不睡桥洞吧!”赵长赢郁闷地仰天哀叹了一声,大步往前走去。

还没走到他们投宿的客栈,远远的赵长赢就看见客栈外头栓了许多马,都是官马,赵长赢之前在长街上见过,一匹匹都威风神骏得很,并不比他的飞星差,说到飞星,好久都没拉它出去跑跑了,想来它早就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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