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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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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客和李深一起下楼。

李深去了大堂。

长沙发上,一家三口正在讨论今天的行程。

李深在单人沙发,手里拿了一张揉皱的纸。展开抚平之后,他才仔细看。

这是陈乌夏的诊断单,他刚才在药袋子见到立即就攥住了。

他之前去了诊所。涉及病人,医生保密拒答。

陈乌夏也不肯说。被隐瞒、被排外,李深有些不是滋味。他看着她提了一大包药,想关心她究竟生了什么病,却不得其法。

诊断单简短几句话:病发有三年。右耳损失低频听力,偶发耳鸣。

李深在脑内搜索,认识的,听过的,哪些医生是耳疾方面的。他可以介绍给她,让她早日康复。

之后,某根弦越来越细,忽然断了。

李深盯着“三年”的字样。这个时间……右耳?

他另一只手的食指在膝盖上敲打。

一幕被忽略的场景在这一刻展开——争执的家人,烦躁的自己,以及……趔趄的她。

敲打的手指停住。

纸张虽然抚平了,上面的字却有些抖动,抖得不清不楚。

李深还在回忆,那一幕过后,陈乌夏的哪边倒向了柜子?

纸张越来越抖。他两手攥紧也拿不住这薄薄的一张纸。他把诊断单摊在茶几。

然而,上面的字没有抖,看着也仍然!模糊。他双手盖了盖脸,又再放下。这么定神以后,才又认清了那个“右”字。

身上的力气在这一刻被不知名的东西蒸发了。

李深靠着沙发,半天抬不起手。好不容易扬起,却碰到了茶几上的花瓶。他记得自己只是轻轻地甩了甩。

可是,花瓶向左晃,接着又向右晃,眼看着要向右倒了。他连忙伸手去拦。花瓶立不住,一个大倾斜,倒在茶几边,滚了滚,凌空落下了。

旁边的一家三口看过来。孩子大叫:“妈妈,花掉了!”

当母亲的说:“不要过去,会扎脚。”

李深像是听不见,碎片溅到了脚边,也没有闪避。

前台的服务员匆匆喊:“这位客人,当心脚下!”

刚才不是纸在抖……

电梯就要到了,他又回去沙发。仔细地收起诊断单。

服务员关心地问:“这位客人,刚才有没有事?”

李深还是没听见,又再走向电梯。

电梯去了最高层,下来时层层停,闪烁的楼层灯正在煎熬他。过了许久,电梯下到了大堂。

刚才的旅客又遇上了李深。旅客再看李深一眼。才一会儿,这人比刚才被推出来时更狼狈了。都不叫狼狈,是颓废。

进了电梯,楼层灯跳得越来越慢。李深感觉,这段时间足以上上下下几十次了。好不容易到了,他冲出电梯,到了陈乌夏的门前,按住门铃。“陈乌夏!”

陈乌夏刚刚睡着,被吓醒了。“还不消停了……”

“叮咚叮咚”的门铃响个不停。她拉上被子盖住脸,假装听不见。

他在重复:“陈乌夏!陈乌夏!陈乌夏!”

她忍不住回了句:“她不在,她睡了。”

李深:“陈乌夏,你开门!”

陈乌夏捏捏右耳。该听不见的时刻,却又震耳欲聋。

李深:“陈乌夏!陈乌夏!陈乌夏!”

她下了床,从猫眼上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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