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第2页)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她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受。
这下发财了!
江越清暂时忘记疼痛,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一棵一棵数着树,在脑海里构建起商业版图。
“嗯,我一定可以的!”
她对着毛榉重重点头,然后顺着刚才滚下来的路线原路返回,途中还意外收获了只野鸡。
晚饭有着落了。
爬上那片深林后,江越清绕林子走了一圈,陡然发现原来运木头的斜坡就在林后,于是沿着记号返回之前砍树的地方。
一捆捆拖过来后,确认绳索结实便把今天砍的柴火尽数从这里滚下去。
这里的坡不是很陡,因此不用担心柴火滚到后面七零八落的现象。
估摸着所有柴火快要到山脚,江越清把砍刀入鞘、连同打来的野鸡一起别再腰后,再小心翼翼抓着边上的灌木杂草顺着往下慢慢走。
人不似柴火,随便滚都行,只要到达山脚,她必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否则从这里滚下去,小命将不保。
因长期运木头柴火,这片陡坡中间只有杂草生长,但两边的灌木丛却长得旺盛,而且这些灌木为了存活,通常把根深深扎进土壤,江越清便是学着父亲的模样,边靠攀这些灌木边用镰刀深深卡进石缝里,一点点往下挪。
到山脚时,天色已彻底暗下去,江越清顾瞥了眼手上深浅不一的细小伤口,顾不得腰间的疼痛,开始一捆一捆把柴火拉到铁匠铺。
这一段路要比之前辛苦得多,全靠她生拉硬拽,中途还遇见路过的村民,对方夸她好力气。
等到全部拉回来码整齐之后,江越清草草吃完晚饭后瘫倒在木板床上,登时蜷缩起来,感到腰间发烫,剧痛无比,疼得她打了好几个滚。
“嘶—”
她褪下衣物,扭头查看伤势,只见腰间青紫一片。
现在这情况,也没有多余的钱去买抓药,只能生生硬挨着。
整夜,江越清疼得睡不着,勉强忍到更夫打更到五更天时,便咕噜翻身下床开始忙碌。
要烧制木炭,需先得把木柴劈成大小相当的木块,还得晒上几天去去水分。她选出几段工整的木材便开始劈,斧头震得手生疼,再加上昨天被灌木杂草划伤的伤口,更是雪上加霜。
但江越清并未哼一声,因为她知道这世间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关心她、疼爱她,从此后的每一步都得自己走。
天愈渐亮起,各路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江越清抹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终于将用来烧制木炭的木材全部劈砍完毕。
剩下的便用来打铁,因此只需劈成几段就可。
挑着早点的商贩从铁匠铺经过,烧饼的香味钻进江越清鼻腔,她使劲儿嗅了嗅。
卖烧饼的见她并没有要买的意思,便吆喝着往前走了。
天彻底大亮之后,江越清往炉膛中添煤和木柴,火烧得很旺,在这寒冬腊月也如同盛夏那般。但常年跟在父亲身边,她早已习惯。
她将铁块放进去融掉铁条上的杂质,待铁条变软、纯化夹出来反复敲打,又用放入清水中淬火使它再度硬化,如此反复直至捶打成型。
这是父亲去世之前尚未锻造完成的锄头,她得抓紧将它打出来。
自从她要做铁匠的消息传出去,每天都会有人前来看热闹。
今天也不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