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页)
陈梓无言以对。
“听我和你说。”谢思秋神秘兮兮地凑近,“你可知松竹书院是君越先生一手创办的?听闻他有个妹妹常在书院,和学生一道读书写字,可惜碍于陈规旧矩入不了学。”
“你消息倒灵通。”陈梓诧异道。谢思秋只比他早来三天,却能将书院里里外外的事探听得一清二楚。
“过奖过奖,在下行走江湖,没有点技艺傍身怎么行?”谢思秋洋洋得意道:“我初入学时远远地望见那姑娘在书房里研墨,气质清冷,容貌出众,若不是先生管的严,真想和她搭上一两句话呢。”
陈梓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谈及志向时,谢思秋说他以后要继承家业做儒商,达则兼济天下,乐善好施。
“商人不可入朝为官,这是我爹的心病,他盼着我去考科举光宗耀祖。”谢思秋不以为然道:“经商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富甲一方乃我毕生所求。”
“你呢?陈梓,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陈梓罕见地卡了壳,流露出一丝迷茫,“我不知道。”
他是武将后代,爷爷是执掌兵权的护国将军,父亲身在边关镇守疆界,先辈之中,战死沙场者比比皆是。按理说,他之后也会步上祖辈的老路,要么埋骨青山,要么侥幸得归,反正都不是什么好结局。
“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谢思秋打了个呵欠,“不早了,睡吧。”
一弯明月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中,夜深寒露重。
陈梓失眠了一整晚,他望着小窗外如钩的月,悬挂在寒气笼罩的山峦上。
父亲临走前教导他不要逃避责任,贪生怕死,可是为国捐躯这种大任,落在一个少年的肩膀上,不免太沉重了些。
江吟起的很早,面色略憔悴,眼下还有昨晚哭过的痕迹。
“小姐今日要去书院吗?”锦瑟拿了煮熟的鸡蛋给她消肿,“要不缓一天,咱们歇歇。”
“不。”江吟摇摇头,“祖母好不容易同意我继续去书院,你去取点脂粉帮我盖盖,别让表哥看出什么来。”
她挑了一只素雅的月白发钗,绾起三千青丝,身着湖蓝轻衫,简单拾掇后就出了门。
林君越摇着纸扇,立在堂前的垂柳下,自成一段风流,见江吟出来立即迎上去。
“祖母为难你了吗?”他关心地问道:“我昨天被急召入府聆听祖母教导,料想到你也多半躲不过这一茬。”
“你被训了?”
“何止。”林君越苦笑道:“估计是觉得我带坏了你,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什么不该教你念书,罔顾小妹名声,说的我面红耳赤,半天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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