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哥谭的第二天（第2页）

眼前忽然闪过一片高楼和地面上刺眼的红色，画面转瞬即逝，再仔细去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只余涌上了心头的悲伤。

深蓝色被泪水不自觉地打湿，而她依旧专注地注视着提姆，试图从哥哥这个词想起更多，哪怕她过一会儿就会忘记。

被注视的提姆有那么一瞬间好似听见了大海深处传来的鲸鸣，带着时光的深邃和深沉的哀伤。

他眨了眨眼，走出这种错觉。不确定覆盖在手上的纤维布料会不会碰伤小姑娘看起来很娇嫩的皮肤，在多功能腰带里找了一圈，扒拉出来一条手帕，擦了擦小姑娘脸上两道泪痕，把人从车里抱了出来，朝体检机那边走去。

“goodgirl，没关系的。”

有着之前照顾斯蒂芬妮的经验，提姆熟练地安抚着怀里比他小四岁却看起来比他小了五六岁的姑娘。

“我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慢慢记。”

他以为她只是因为记不住所以才哭。

“我们做个体检好吗？”

体检对于蝙蝠家的大蝙蝠和小鸟们来说已经是日常夜巡完之后的每日任务。老管家深知少爷们和老爷对隐瞒自己的伤势有多熟练，只有看到体检报告，他才能放心。

萝丝玛丽并不是义警的一员，身上不太可能有什么伤，但蝙蝠洞里的身体检查设施比医院里的设施出报告更快，检查的项目更细致，他们得对这个新家庭成员的身体状况有个彻底的了解。

尤其是她的大脑。

据他了解，人体的自我修复能力是比较强的，就连被贝恩断了两次背的布鲁斯不也没瘫痪现在还好好干着蝙蝠侠这个烧钱工作嘛。

大脑是最复杂的人体器官，其他脑组织代偿能恢复一部分功能，但受伤的脑神经就不行了。

他见过很多因为小丑因为双面人因为各种阿卡姆的疯子而导致脑损伤的人，但没有一个像萝丝玛丽这样，几乎是每两到五分钟就会进行一次遗忘。

他很在意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损伤。

萝丝玛丽是健忘，记不住事，但并不代表她是个白痴听不懂人话，她能通过每个听到耳朵里的单词知道那个单词的意思，却想不起来相对应的内容。

就比如体检这个词，她知道是身体检查，却想不起来体检需要做的身体项目分别是什么。

她定定地看了会儿提姆的眼睛，这是孩童对大人下意识寻求信任的表现，然后点了点头。

提姆这才把她放在了胶囊舱里，抽了一管血做血常规。

熟悉的狭窄空间，熟悉的黑暗环境。

她下意识地闭上双眼，放缓了呼吸，自主进入了休眠状态。

提姆见状更加确信她原本一直在休眠舱里生活的猜测。

机器很安静，几乎让人意识不到这是在进行着检查。

提姆看着电脑上显示的各项指标，心脏各房室腔正常，瓣膜无器质性改变，肺动脉左右分支直径正常，无栓塞。心率正常，血压正常，呼吸音清澈无浊音。

嗯，他们的新妹妹心肺功能正常，身体无炎症，是个很健康的普通人，就是胃和肠道里没有一点东西，造影干干净净的。

然后他走到另一台电脑旁。

相比于心肺报告的正常，一旁的脑电波分析图明显出现了问题。

罗宾鸟看了眼，连分析都放弃分析了，直接被吓傻，忙call了布鲁斯。

许是她留不住任何记忆，放空了大脑，所以大脑皮层活动不是那么活跃，电波基本没什么起伏，到这里还算是正常的。

正常来说脑电波的波长是不完全规律的东西。可关键问题就出在这四波的波长频率上——萝丝玛丽的四波波长频率是规律的。

阿尔法波是人处于正常安静和清醒闭目的时候出现这种波。当眼睛睁开或受其他刺激时，此波立即消失并出现快波。

提姆看了眼萝丝玛丽，她依旧双眼紧闭，呼吸绵长，怎么看都像是睡着了。

那么这个时候的阿尔法波应该是消失的，或者说振幅很低，比德尔塔波低，因为德尔塔波才是人睡眠时才会出现的波。

可萝丝玛丽的德尔塔波和阿尔法波同时存在，甚至振幅都很稳定地保持在最低20最大100，频率也很统一。

这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

而且！最关键本应该和阿尔法波自由切换，你死我活的贝塔波居然是一条稳定在15的直线！

不应该是零嘛！？

正常人会有这种脑电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