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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斗(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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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萧顺在夫子面前苦苦挣扎数个时辰,终于磨到了下学,紧赶慢赶地提着鸟笼,哼着小曲儿就来找姚温了。

他道听途说了些姚温的刁蛮举动,暗暗吃惊,迫不及待地想来亲眼看看,他那传说中雷霆手腕铁石心肠地狠辣夫人,到底要如何将这自建开始便平静得如一汪死水般的宣平侯府,闹得天翻地覆起来。

这不,瓜子他都让卫七备好了,就揣兜里来着。

可惜人到后院,大势已去,除了个清扫战场的小厮,就只剩下地上吴管家淌的一滩血和满院的菊花飘香了。萧顺抓着人好一通问,才得了个郡主好像往世子院的方向去了的模糊答案。

好嘛,又是那个伤心地,他去就是。

萧顺拔腿便往那儿赶,终于在日落西山之前找到了在一堆破烂杂物黑木头中间毫无形象翻来倒去的姚温。

姚温彼时和林琅加上丑奴三个人,已在一堆废墟中倒腾了小半个时辰,大汗淋淋衣裙全废,手指根根乌漆嘛黑,连脸上也沾染上了不少尘灰,整个一只小花脸猫。

她气喘吁吁地翻过一根烧成空心的横梁,这才注意到锦衣玉冠,仪表堂堂,提笼逗鸟,毫无早上抛戈弃甲的狼狈样,端的是个潇洒公子哥的萧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朝天翻了个巨大白眼:“你们侯府的下人怎得就没一个有用的,我不是再三嘱咐了门口那些守卫千万别放人进来么?”

萧顺勾起唇角,十分享用姚温此时的气急败坏样,气定神闲地往后找了个石台坐下,腿一翘,眉头一抬,十分欠揍地对姚温顽劣道:“这不都看在我世子爷的面子上嘛。”

姚温撸了把袖子,磨了磨牙,在心中翻来覆去念了几十遍南无阿弥陀佛之后,选择了听从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的教诲,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嗯,姚温暗暗对自己鼓了把劲,她可以的。

于是她微笑道:“卫七呢?”

萧顺努努嘴,有些不满:“哦,他啊,他还在书房帮我抄书呢。”

姚温道:“小世子天天这么使唤卫七,就不怕有朝一日官逼民反,被人下了耗子药?”

萧顺不以为意:“怎么会?他胆子最小了,凡事都是我爹说的最大,其次便是我。”

“小世子莫非没听过两句话,叫什么来着?”姚温拿手指点着下巴,作思考状,“啧,好像是,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的呀。”

“。。。。。。”

挑拨离间,好个心若毒蝎的女人。萧顺暗中记了人一笔,将鸟笼放到边上,起身清了把嗓子,装得大度,“不说这个了。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姚温环顾一地残骸,想着忙活半天毫无成果有些心虚,但仍然叉腰道:“自然是找线索。”

“?”萧顺摸不着头脑,“烧成这样,还能找到什么?”

“找到这个。”远处林琅清冷声线传来,像是冬日新雪,沁得人心寒。

场上另外三人齐转头看她。

林琅脊背挺直,面色极冷,穿着干脆利落的窄袖天青婢女服,站在一片碎瓦散砾上,竟有几分出尘之姿。

她手中捏着一块碎掉的褐色陶瓷片,上边原本的四方印只剩下一角。

姚温走过去,结果东西仔细一瞧,发现那残存一角上正正烙着一个“春”字,前面还模模糊糊地似有似无地有个“浮”字的一半。她想也没想,抬眼便向萧顺看去。

那人离得虽远,但估摸着已经从她俩的反应看出些什么了。他顶着姚温投过来的审视和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般上下打量的目光,分明是同辈人,却仍生出小孩在外边犯了事回家被大人抓个正着的羞愧与尴尬来,耳根子瞬间爆红,当机立断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半面抬头仰望天空,开始装死。

姚温收回视线,反倒轻笑出声,在心底啧啧称奇。

罗浮春,

京中名酒,千金难求。

小世子,干得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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