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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凤笙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高大的身影,便重重地倒了下去。
“陛下!”容凤笙吃力地扶起他,扭头,对着冲进来的止喜喝道:
“快传太医!”
来诊治的,依然是太医令,魏宣烨。
他低垂着眼眸给谢絮把脉,侧颜清雅,衣襟上绣着朵朵青莲,容凤笙这才觉得他样子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陛下是旧疾发作,兼之饮了酒,这才突发昏厥。”
魏宣烨效率极快,三两下便写好了方子。
就在他提着药箱要离开的时候,“等等,魏大人,”
容凤笙跟了出去,将一个方子递上,“能否请大人,帮我找齐这些药材?这是安神香的方子,想来对陛下的头疾之症,有所帮助。”
魏宣烨低眉,细细看着手里的东西。
容凤笙有些忐忑,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助自己,毕竟上次,他的态度那样恶劣,还暗示谢絮处死自己。
但是,她需要这个安神香,唯有安抚了谢絮,才能得到去大菩提寺的机会。
魏宣烨很快就扫到了一味药材,念了一句,“秦香子?”
随即他冷着脸,在容凤笙惊讶的眼神中,将那张方子当着她的面撕了个粉碎,雪白的纸张,轻飘飘落在地上。
容凤笙愣了愣,迢迢却是一下子怒了,叉腰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能把夫人的方子给撕了?”
容凤笙抬手,好脾气道:“魏大人,可是方子出了什么差错?”
魏宣烨白袍裹身,冠上的束带垂落鬓侧。身上隐隐散发出药香,随着清风一同送来。他不抬眼看人,浑身上下有种谦逊的气度。
他道,“夫人自己安的什么心思,难道还要微臣来点明么?”
“这秦香子,本就是一味极为燥热的药物,若是用于安神香中,只会令陛下的头疾之症更加严重。”
“怎会如此?”
容凤笙不禁走近一步,魏宣烨却是大退一步,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他站定之后,随意地一拱手。
“若是夫人没有别的事情,微臣便先告退了。”
身后女子却忽地将他叫住,“大人,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容凤笙笃定,否则这个魏宣烨,怎么敢这样呛她?
只是因为,那钦天监的预言吗?到底是什么预言,竟会让这个魏宣烨每每见到她,都搞得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魏宣烨脸色徒地有些冰寒,“看来,夫人贵人多忘事。也是,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也没有再提及的必要。”
此人到底……
到底自己有求于人,容凤笙也不想闹得不愉快,遂福身道,“若是从前我哪里得罪了魏大人,我在这里说一声抱歉。若有什么我可以补偿的,大人但说无妨。”
“不敢当。”魏宣烨像是不愿再与她多说一句话,扔下三个字便快步离去了。
太医院。
药童正在捣药,一抬眼便见到他们这位素来冷静自持的太医令,重重捏碎了手里的一颗核桃。
药童有些受到惊吓,怎么感觉大人的心情似乎不甚好?
魏宣烨的手指紧握成拳。
他是见过温仪长公主的。
公主八岁那年落水,生了怪病,给她诊治的,正是魏宣烨的父亲,上一任的太医令。他学医大半辈子,却怎么也查不到公主高烧不退的根源,用了许多名贵的药材,都不见好。
老皇帝一怒之下,便将老太医拉下去砍了。
他们一家受到这无妄之灾,凄惨了好些时日,魏宣烨甚至一度放弃了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