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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惧日，泛痛夜，熊熊心火退凌冽……”

在我说出这段誓词之前，最初的时候……我甚至可以向你发誓，那时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刚刚经历了糟糕的一天的普通人。

那一天以纳特和父母的又一次争吵作为开头。他甚至已经记不清这对夫妻的样貌，但他们那如影随形的可怕的控制欲却始终笼罩在他的心头。

于是接下来他摔门而去。他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他选择了打车去唐人街，那里有一家全洛杉矶最贵的奶茶店。

一伙混混盯上了他，他们堵住了他向他要钱。

不知道谁掏出了枪作威胁……推搡之中，“砰”地一声，那把枪走火了。

混混们慌乱起来，他们拖拽着尸体上了一辆面包车，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扔进了海里。

——这就是那糟糕的一天的结尾。

如果没有意外，也许他将永远沉睡在海底，直到某艘渔船捕捞上来他被泡得浮肿的尸体。

而恰巧，意外来临得就是这么突然。

一个自称“阿兹瑞尔”的存在从海底捞起了他的灵魂。

“与我做交易吧，”那存在道，“我有一座城要交给你去守护。”

……

一年后。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容我向你们隆重介绍我们的城市——人间天堂，帕瑞黛斯！”

穿着各异的游客群中，一位挥舞着旗子的导游满面笑容，用堪称抑扬顿挫的语调为他们解说着。

“许久之前，总之，不管是多久，你们只要记得是很久很久以前……”

这句话引来一阵捧场的哄笑。

“久远到这片大陆还只属于印第安人的时候，一块充盈着白光的陨石从天而降，落在了这片土地的正中央。一个被族群逐出的玛雅人来到这里，发现了这块石头。”

“他欣喜若狂，认为这是神赐的奇迹，于是在此地结庐而居……几千年后，自大洋彼岸而来的殖民者们到了这里，也发现了这块陨石。这群新教教徒喜极而泣，将此地称为自己的‘应许之地’。”

导游俨然对这座城市的传说如数家珍，他绘声绘色地为游客们讲述着这些故事，声音在广场上渐渐远去。

两个黑发蓝眼的少年落在人群后面，仍旧停在原地注视着广场中央的巨大天使雕像。其中个子稍矮些的那个道：“这群新教教徒将陨石雕刻成了一座巨大的天使圣像，并且在这里建立起了属于他们的城市。这便是著名的神圣天使之像与如今的帕瑞黛斯市。”

另一个少年问道：“我翻阅过一些相关的典籍，这座天使雕像雕刻的会是传说中的天使米迦勒吗？”

“事实上，对于这座雕像雕刻的是哪位天使，至今仍未有定论，”属于第三人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有人说这是天国副君米迦勒，也有人认为这是司治愈的天使拉斐尔、或是报喜天使加百列……当然也有人认为这并非是当初那群新教徒雕刻的，而是一个希腊人的杰作，雕刻的正是希腊神话中的胜利女神尼克。”

“——毕竟基督三大流派都是禁止偶像崇拜的。”矮一点的少年自然地接上了对方的话。

他与同伴转过身去，刚才出声的第三人就坐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对方看上去和他们年纪差不多，一头黑色蓬松卷发，眼睛犹如两汪凝固的蓝色海水。他的右脸上有一颗小痣，位于眼睛正下方，使他的气质一下子变得冷艳起来。

深蓝色的围巾将脖子整个遮挡，如果对方没有张口说话，只从外表竟无法分辨他到底是秀气一些的男孩还是英气一点的女孩儿。

少年坐在一辆一看就造价昂贵的轮椅上，手指轻轻在扶手上按了几下。那轮椅的轮子精准地转了个弧度，往两人的方向移动过来。

“你们好，我是纳撒尼尔·颜，你们可以叫我纳特。”少年十分礼貌地向他们颔首。

矮一些的少年率先回应：“你好，我是提姆，提姆·德雷克。我旁边的这位是康纳，康纳·肯特。很高兴认识你，纳特。”

“你们好，提姆、康纳，”纳特慢吞吞地问好，然后将目光越过两人投向了展翅欲飞的天使雕像，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关于这座天使雕像，在帕瑞黛斯市还有另外一个传说。”

“曾经有一位无名天使堕天之后陨落在这里，化作了一块发光的石头。死亡之主阿兹瑞尔怜悯祂，便将这块石头变成了祂生前的样子。是以，这座天使圣像也有一个非正式的名字——‘怜悯之主’。”

提姆评价道：“不错的名字。”

康纳赞同地点头：“的确。”

“你们也是来参观的游客吗？”纳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