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第2页)
门外传来秋月白担忧的声音,“茶茶,人不舒服吗?”
月买茶揉揉眼揉揉发,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拉开一小条门缝:“哥,怎么了?”她操着疲倦的声音说。
秋月白看了她一眼,说没怎么,让她好好休息。
月买茶便以为今晚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临睡前李惨绿发了几份文件到她邮箱里。
几份能让她立刻去陪监护人坐牢的合同。
狗东西还学会威胁人了!月买茶深吸一口气,爬起来把猫从猫窝里揪起来。
“你个白眼狼,见个男的就发嗲,离了男人是会死吗?”她把从前别人骂她的话一股脑往朝她肚皮里拱的猫身上砸,结果是越砸越气。
抖着手摁出串号码,她在电话接通的那刻咬牙切齿道:“你送解琟进去还不够,还要送我进去是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帮你解决完了。”李惨绿说,“别再帮宣正礼签合同了。”
“我想签就签,要你管。”
“他被国际刑警盯上了。”李惨绿的声音无甚感情,冷漠的像机器人,“你再闹下去,解琟这辈子都减不了刑。”
月买茶冷冷嗤了声,想说点嘲讽的话过去,对面却抢先道:“你同意做我二叔的养女不就是为了特赦令吗?”
可怜月买茶一个几乎没上过夏洲思政课的瑞士公民,乍一听这话,她愣了愣神才破音道:“什么特赦令?”
李惨绿解释了特赦令是什么,每逢新议席长继任,议院会批准让新任议席长挑选一个罪犯进行赦免。
“他讨厌死解琟了,怎么会给他特赦令。”想到齐燕华是一直想接她走的亲戚,又想起十三岁那年被猥亵的事,月买茶弱了语气,“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她扯起唇笑笑,“解琟都无期徒刑了,还能怎么减刑。”
“你走私的军火古董,进行的内幕交易全算在解琟头上,如果不是林爷爷发话,他被判的应该是死缓。”
月买茶的腿立刻软了,她扔开手机,跑出门,奔至廊道尽头,去敲齐燕华书房的门。
半阖的门被撬开,露出站在窗边的男人的全部样子。
他还是一席当年的白衬衣黑西装裤,一双藏于柔顺刘海后的丹凤眼锋利上挑,是一把谁也不认谁的情也不给的冰刃。
玫瑰花的甜腻气息从窗缝里爬进,恍惚间,月买茶嗅到了海风的味道。
她立刻回想起了十三岁的夏天,她用玫瑰花砸开男朋友的窗,在一个对视后分道扬镳。
他去苏黎世上大学,往繁花锦簇的前程去,而她赴沪城,参加一场触摸□□的猥亵。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睫毛膏眼线液混做一团落到嘴边,制成一壶让人清醒一刻的鸩酒,时间嘀嗒走着,望着与往日无甚差别的人,月买茶清晰地意识到:
她在嫉妒。
她嫉妒她的男朋友,除了嫉妒之外的理由通通都是借口。
“你为我哭过吗?”硕大的泪落到嘴边,月买茶抬手拉开黏在牙上的唇,问道。
李惨绿摇摇头。
“你都没为我哭过,我要怎么爱你。”月买茶说。
说完她拉开门,出了书房。
这夜漫山的猫儿都叫起了春,没人能够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