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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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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识意扼住宽袖时,拇指下捏,二指齐置于袖内使其稍远,掌心呈微拢之势遮住衣袖,衣料长垂腿间,姿态翩然。如此严谨端方,细细想来却不合她身份,倒像是……盆中炭已燃多时,积了炭灰不大暖了,沈令仪不冷,但听见李识意咳嗽也知其畏冷,她执起火箸拨弄炭火,口吻闲适问道:“字写得如何?”李怀疏装作不知她何有此问,答得犹豫:“阿娘聘了教谕,阿姐闲时也会教我,但字写得……”她故意一顿,果见沈令仪投来目光,好似在期待她会往下说些什么。“不怎么样。”李怀疏声音喑哑,移开脸不作眼神交流,仅是预想到那份失落,她便心软了。“是么?李氏家学渊厚,本家的娘子却一纸狗爬字,传出去恐怕贻笑大方。”“主母怜我是个孤女,养在长安方便照顾罢了,我如何代表得了本家?阿娘阿姐知我羸弱多病,只盼我长乐安康,也不会于学问一事上苛求,但一切只怪我天资不足,怎么也练不好字。”入宫半日,先是佯装弑杀贺媞,再是费尽心思与沈令仪周旋,一刻也不得休息,李怀疏已深感体力不支,肺腑更似受了伤害,喘息艰难,愈往后说声音愈细如蚊蚋,面色也苍白得很。沈令仪见她如此却毫无怜惜之意,望向窗外寥寥落落悬于中天的孤月,淡淡道:“宫中多得是耳报神,明日便该传得朝野皆知了,无论如何,今夜之事需给个交代。”“李怀疏的字师从大儒章阖,后又自成一派,笔锋灵动,清丽含蓄,引来京中女眷争相模仿,你的字既是她教的,便临她的帖子罢。”“哪篇?”沈令仪眉头轻蹙:“你像是早料到了这个结果?”“……咳咳咳……如陛下所言,我险些犯下株连宗族的大罪,是该给个教训。双腿残疾跪不得,一副病体不堪重刑,摹临书贴,我在家中也常以此代过。”她掩唇咳嗽,雪白鹅颈似支不起头颅弯了下去,眼眶充血,实在可怜。沈令仪了然般点头,貌似好心问道:“你想临哪篇?”又在李怀疏张口欲言时施施然下令:“不如《南涉庙诗稿》罢。”李怀疏:“……”“五十遍。”垂眼看着自己细白的腕子,李怀疏咳得更厉害了。沈令仪既起了疑窦,必要伺机试试她,《南涉庙诗稿》字数甚多,临个几十遍,还怕字迹露不出破绽么?知她一向心黑,李怀疏仍忍不住掀起眼皮瞪她一眼。“嫌少?”沈令仪眼含笑意,关心道。怕她随口再说一篇字数更多的,李怀疏立时气弱:“不敢。”“那便好好写,三日后呈给魏郊。”殿门开了又合,沈令仪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渐行渐远,宗年也带领左卫有序地离开了西坤宫,周遭一时回归难得的寂静。李怀疏只身于偏殿中,疲累感后知后觉袭来,她靠着椅背闭上了双眼。沈令仪即位不过月余,贺媞执掌后宫几十载,大半宫人听命于她,人心收拢不是易事。但沈令仪既知她与太后并无牵涉,为何仍要试探?莫非这些侍君不全是太后手笔?恐怕前朝局势已大变,现与君权分庭抗礼之人是谁?博陵崔放么?内侍入殿,拜了一礼:“侍君,随奴回寝殿罢。”“好。”她想了想,又吩咐,“劳烦取一沓官纸来。”“三日之期尚早,侍君今夜还是趁早休息为好。”内侍见她一脸病容,忍不住相劝。心中计较的事再多了一条,李怀疏轻抚那支银钗,仍然执着:“无碍,我已休息够了。”回到两仪殿,沈令仪并未歇下,不多时,左卫上将军段绩奉密诏入内。“太后为朕新纳那名侍君,听闻她前几日差点死了,还魂后与以往大有殊异,实情为何,速去查来。”作者有话说:暂时看不懂剧情是正常的,上辈人的事还没说,沈李的回忆杀还没端上来。周六不更,周日继续-----感谢-----jc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2-12-1612:25:46量子小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2-12-1600:58:33睡不到懒觉了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2-12-1600:36:45读者“白野”,灌溉营养液+242022-12-1600:53:54读者“oouo”,灌溉营养液+202022-12-1523::23读者“deyyyyy”,灌溉营养液+52022-12-1522:46:39读者“西周”,灌溉营养液+102022-12-1522:37:24读者“鲨鱼在看迦”,灌溉营养液+102022-12-1521:06:读者“可口可乐”,灌溉营养液+12022-12-1520:48:13纸人承天门的鼓声响起,街鼓随之而动,各坊门有序开启,沉寂整夜的长安城悠悠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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