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第2页)
“劳烦你从我的食物上挪开?”
这听上去是个很离谱的要求。
离谱到他身边有人的话,会怀疑他是不是疯了的程度,众所周知,异变根本没有完整有序的意识,不会跟同类进行沟通,当然更加听不懂人话。
它们只会依靠生物本能完成屠杀。
这根刚刚被检测评定为c级异变的爬山虎藤自然也是如此。
若无意外,它会在下一秒穿透许黎的头颅或者胸腔,将他跟他的同学们一起、钉在车厢顶部或者墙壁上。
任由他体内的血喷涌而出,染红附近的空白。
可它没有。
一人一藤对峙片刻,刚绞杀了半车厢人的爬山虎似乎是见到了什么可怕要命的东西。
猛地抖了抖藤蔓,拖着裹满血浆的叶片跑了。
许黎如愿以偿的够到了那盒红豆酥。
面皮油香酥脆,红豆馅柔软细腻,入口即化,唇齿留香,简直美味非常。食物抚慰了不断抽痛的胃,他坐在被血浆染红的地上,慢吞吞地独享着铁盒里的红豆酥,听到远处有人在喜极而泣的尖叫。
“特警队伍来啦,我们有救啦!”
秩序再次被建立,混乱在片刻后被消弭。
车厢里的幸存者们都被聚集在空地上,与冰雪为伴,身穿防护服的特警们携带着武器进入车厢。
很快,杂乱无比的枪声和玻璃破碎声响起,还夹杂着些许不甚明显的惊呼和惨叫,刚死里逃生的新生们仍心有余悸,脸色苍白,心情沉重的坐在地上,望向列车的眼神满是担忧和故作镇定。
许黎缩在人群最后,仔细品尝着红豆酥。
有人在旁边坐下,“你怎么都不害怕?”
许黎头也不抬,“怕什么?”
他的视线始终凝在装红豆酥的铁盒上,红豆酥只剩最后两块,底部都浸在层鲜红又粘稠的液体里。鉴于异变不会流血,而被它穿透绞杀的人会这个事实,应该不会有人怀疑那不是人血……
他对散发着腥臭味的人血不感兴趣。
略感惋惜地将红豆酥被染红的部分掰掉,将剩下的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身侧的人看着他吃红豆酥,突然笑了下,“确实不该怕,这些年来植物的异变率始终居高不下,像我们这种选择了农业研究的,与植物异变打交道简直跟吃饭喝水差不多。都说十个农学专业新生里能有三个顺利毕业、成为种植师,就已经是上天保佑,既然选择了进农业大学学习、与随时可能异变的植物作伴,遇到这种情况就不该惊慌失措。”
他主动朝许黎伸出手,“谌易安。”
“许黎。”
两人安静坐了会儿,人群中闹出了动静。
谌易安深长了脖子看过去,是个从背包里拎出医疗箱、主动招呼受伤新生过去包扎治疗的少年。
他生得白皙纤细,容貌清秀。
抿着薄唇轻笑时简直温柔到极致,恍若天使降临,“幸好我有随身携带医疗箱的习惯,请各位同学把治疗仪留给伤势最重、需要救命的人使用,只受了轻伤的稍微忍忍痛,我来给大家手动包扎,谢谢大家配合。”
被异变盯上的人很少能活。
虽说研究它们的人总喜欢强调它们无意识,依靠本能攻击,但植物本身就是无孔不入、肆意生长的。
植物异变更是如此。——太容易致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