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后面的（第2页）

不过此时此刻，夏油杰决定向自己的同期们学习。

“神明大人，”黑发的男生倚在门框上，看着五条悟飞奔远走的背影露出温和的笑，情绪平和地开口：“我祈祷悟现在就撞上他前面的柱子。”

轰——

撞上柱子这件事当然对拥有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这对被撞的柱子来说问题可大了。

随着那根作为主要支撑的承重柱的断裂倒下，整个高专宿舍的四分之一也开始吱呀作响，并在三秒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下去，跌落崩塌的建筑碎片激起大片大片的尘土。

五条悟挣扎着从瓦砾里站起来，看见夏油杰早有预料地利用咒力将那些灰尘隔离在外，好整似暇的模样让神子大人的血压就地上升了八个点。

“杰，”他咬牙切齿：“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啊。”夏油杰应了一声：“求之不得。”

高专宿舍完全重建之事在当天就被提上日程。夜蛾正道顶着翻倍的血压将翻倍的检讨丢给了两位高中生拆迁办，并将一沓任务表甩过去表示既然你们精力那么旺盛就出去祸祸完咒灵再回来。

“呜哇——要连着跑这么多地方，就算是我们做完这个清单也起码要半个月吧？这是老师对无辜学生的压榨！杰，看到了吗，高专内部的黑暗！”

五条悟将手里的纸张拍得哗啦作响，他身边的夏油杰拿过那沓纸一看，深有所感地表示赞同。

“从长崎到北海道都有，这个范围可以说已经是全日本都包含在内了。不过悟，就算夜蛾老师真的很黑心也不可以这样当着他的面说，很不礼貌哦。”

额头隐隐蹦出青筋，努力让自己习以为常地忽略掉两个问题学生的一唱一和，夜蛾正道神情严肃地叮嘱道：“这次叫你们去，除了祓除咒灵之外，更重要的是调查。”

没有五条悟和夏油杰的高专较比以往安静许多，而在安静的衬托下，医务室中的哀吟就显得十分明显。

“硝子。”

刚刚结束这批治疗的家入硝子回过头，看见老师一如既往严肃的脸。

“辛苦你了。”夜蛾正道说。

这次的濒危病号是在半夜紧急送来高专的。而在此之前，硝子才治疗过一批被加送到高专的咒术师，白天休息的时间不能说没有，只能说不多。

随手拿出衣兜里的烟盒，发现内里不知何时已经空空如也的家入硝子当着老师的面祈祷了一包高级香烟。烟雾在她的喉间翻滚涌动，再被吹拂扩散到血腥味未退的治疗间，或者说是停尸间里。

夜蛾正道欲言又止，家入硝子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要向来路不明的奇怪神明请求。但无论是她还是五条悟，都依然我行我素地继续将这位神明当做免费的自动贩卖机。

哦，五条悟还是稍微听了点话的。毕竟他被夏油杰毙掉了甜食按钮，想按也按不下去。

想到五条悟哀怨的模样让硝子的心情好上不少，尤其是今天凌晨那两人破坏宿舍时她不在现场更不会被牵连——看别人的，尤其是两位人渣同期的乐子总是让硝子快乐的。

看着明显走神的硝子露出一些幸灾乐祸的笑容，她手里的烟雾几乎没有波澜地向着上方飘浮然后逸散，夜蛾正道最终还是咽下了那些说教。还是先问情况吧，至少今天内要让她好好休息。夜蛾想，出声拉回硝子的注意力。

“硝子，你对那些奇怪的能量有什么看法？”

这两批送到高专来治疗的咒术师来自日本全国各地，并且其中有超过一半以上的人的伤口里有着区别于咒力的奇怪能量。而感染这些能量的咒术师则比起其他人来说更加不安定，具体表现为疑似产生幻觉而胡言乱语；或是对其他人有强烈的攻击性，行动激进等等。普通的治疗对他们并没有作用，这才加急送到高专这边想让反转术式试一试。

这次夜蛾正道交给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清单列表，也正是那些出现奇怪能量的地点整合而成。

“看法啊……”硝子抽了一口烟，随意地回答道：“我觉得可以再等等哦。”

“等？”

“等五条和夏油那边的消息，他们不是去调查了吗？说不定会等来很有意思的结果。”

一截白色的布条从硝子的手臂上垂下，尖端垂落的位置刚好能被握在她的手心。硝子轻轻地用手指捻着白布，若是细看的话，能看见在白布的顶端，有密密麻麻蠕动着的黑点正在被白色吞没驱逐。

夜蛾正道见过那块布，他知道硝子用这块特殊的布治疗了不少咒术师。尤其是在面对那些失控的咒术师时，这块白布还能充当束缚控制的绳索避免他们伤人，可以说很是便利。

硝子随意把玩了一下白布，又重新绕回自己的手臂上。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看向夜蛾，在对方疑惑的表情中发出邀请。

“说起来，老师要不要也来尝试一下祈祷？我是觉得还挺好用的啦，说不定老师之后也会用得上呢。”

夜蛾正道觉得，在学生中突然流行起来的这个野神，已经不是简单说两句能解决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