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重生悔过文中的老实人(第2页)
他们现在在二楼,要出去,得从走廊中间的楼梯下去。背着个成年人下楼梯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胡安看着高高的台阶,额头直冒汗,是累的,也是吓得。
但他一个大男人连老婆都背不出医院,这不是让人笑话吗?胡安给自己打了口气,贴着墙,背着何春丽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一步一个台阶。
何春丽趴在他背上,感觉到他浑身的汗水,还有鼻端的粗气,心里嫌弃得很。这个男人除了花架子,真是太不中用了,连背个女人都背不动。
她心里不爽,连带得都不想见胡安,干脆闭上了眼,忽地想到,如果是林老实呢?他当过兵,身强力壮,胳膊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力气很大,背个女人轻轻松松,肯定不会像胡安这样才走了几步就不停地喘气。
何春丽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对。她已经跟林老实离婚了,又跟胡安结了婚,开了工厂,惦记着自己不吃的馊饭并没有用,哪怕那是山珍海味,也不属于她了。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总要拿胡安跟林老实比。她想可能是最近胡安的表现太差劲,太没担当,太让她失望了,如果回了家,他能向自己诚恳的认识错误,跟他那群狐朋狗友断了,好好回工厂帮忙,她也定下心来好好过日子,别去想林老实怎么样了。
林老实再怎么能干,却连个男人都不是,有什么好惦记的。
于是等回了家,何春丽就跟胡安说:“我这几天腿脚不方便,厂子和店里,你盯着。”
胡安也知道,吵架归吵架,他们俩终归是两口子,何春丽现在摔伤了,他得顶上。于是拍着胸口说:“行了,我知道,有我在,你放心。”
放心,能放心才怪了!何春丽可还没忘记,工厂里还有两个是胡安朋友介绍来的。当初他们可没少想往厂子里塞人,若非她把胡安打发去管运输队送货之后,工厂里可不止这两个。
她掀起眼皮看了胡安一眼:“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可不许弄什么阿猫阿狗进厂里面,不然等我伤好了回去看见,我立马让他走人!”
这是把他当贼一样防着啊,胡安不乐意了,这厂子也有他一半好不好。
“何春丽,你啥意思?就许你把自己娘家的人,七大姑八大姨,一表三千里的表妹表兄都弄进厂里,就不许我帮朋友一把,你别太过分!”胡安火大地说。
何春丽寸步不让:“这是我辛辛苦苦撑起来的厂子。不光是你那些狐朋狗友家的人不许安排进厂子里,就是你也最好跟他们断了。这些人牛高马大的,成天不务正业,就只知道玩,打牌,有多少花多少,一辈子都没出息,到死都是穷鬼的命!”
这话深深地刺痛了胡安。因为他也是其中的一员,在跟何春丽结婚之前,他也是这么过日子的。何春丽如此嫌弃他的朋友们,又何尝不是在嫌弃他?他不是傻子,他知道何春丽看不上他,只是以往大家都没把这事摊开说,这次何春丽是把这层遮羞布也给揭了。
胡安忍无可忍:“何春丽你以为你挺能的是吧?要不是我朋友联系在广市的朋友,咱们俩人生地不熟的跑到那个地方去,被人骗了都不知道。你开店,遇到地痞流氓敲诈勒索,若不是我朋友出面,帮你赶跑了这些混混,你的生意会做得这么顺利?现在挣了几块臭钱了,就看不起人?你可真能啊,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会过河拆桥的女人!”
何春丽被他揭了短,不服气地说:“他们是帮过忙,我就没感谢过他们吗?我让你给他们带了衣服,你还想怎么样?胡安,你心里就只有你那一群兄弟,干脆跟他们过去得了……”
几件衣服就能把他们的兄弟情谊给抹杀掉吗?胡安觉得自己跟何春丽结婚后,真是越来越龟孙子了。他吐了口唾沫:“过就过,你瞧不上我是吧,行,咱们离婚,多了我也不要,我就要那个服装店,厂子给你,以后两不相干!”
撂下这句话,他摔门而去,也不管何春丽脚受伤了还一个人在家。
何春丽气急,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到门上。
何母来照顾她,知道他们俩口子又吵架之后,劝何春丽:“这人哪有样样顺心的,胡安脾气好,什么事都让着你,家里的事都由你做主,要是换了其他的男人可不答应。你都已经离了一次婚,再离一次,怎么办啊?”
何春丽撇嘴:“他一点本事都没有,不让着我连老婆都讨不上,还想怎么样?”
何母脑袋痛:“他没本事,所以才什么都听你的,换了个有本事的男人,能把厂子,存款什么都交给你管?甘蔗没有两头甜,什么好处都想占全,哪有那么好的事?”
何春丽听不进去,啃了一口何母递来的苹果,边嚼边问:“听说林老实在县城建工厂了,这是怎么回事?”
何母其实也不大清楚,虽说就隔了一个村,但林老实这人低调不张扬,他在县城建工厂,又不是在村里,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倒还真没人清楚。
“就是六七月的时候吧,县里面的干部去他们村找过他,然后他就开始频繁进城了。其他的,我们也不清楚。”何母边说边感慨,“这个林老实,本来以为他退伍回来后,就那样了,谁知道他还会有这样的造化啊!听说他在县里面建了厂后,媒婆都快把他家的门槛给踩断了!”
别人不知道,她知道啊,只是看林老实一直呆在那穷山沟里,她心凉了,等不及了。哪晓得他还有这计划,如果当初她再忍耐两年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天天跟胡安生闷气。
跟胡安的关系越是不好,何春丽越是后悔。她再一次懊恼自己当初太急切了,没有再耐心地等一等。
她只顾着懊恼,没发现自从再见到林老实后,她就一直处于后悔中。
林老实没想到这段小小的插曲给何春丽两口子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夫妻关系又添了一把火。
他现在更忙了,鱼饲料厂动工之后,除了家里的地和鱼塘,他还要经常进城查看施工进程,此外得了空还要腾出时间去省城联系机械厂,购买相关的机器设备,并四处打探便宜的原材料。
因为省城离得比较远,有时候一去就是好几天,为了省钱,林老实经常抱着行李就在火车站的椅子上窝一宿,饿了啃两口自己家带的饼,渴了就喝自己壶里带的白开水,这样连转轴地折腾了两个月,他整整瘦了十斤。
林母心疼极了,林建义也怕弟弟把身体累垮了,让他休息休息,家里的事自己顶上。
林老实也深感这样吃不消,但创业初期,每天一睁开眼就在花钱,却没什么进账,不省着点哪行。可母亲和兄长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自己的身体若是跨了,厂子怎么办?林老实在心里权衡了一番,最终做了决定。
取舍取舍,有取就有舍,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始终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只抓住最重要的就行。
他放出话,将自己的一亩水田和一亩旱地承包出去,村里人有意向的可以来找他。
这时候农村土地紧张,产出又不高,有的家庭还有超生的子女,这些孩子没有划分土地,所以家里的粮食紧张,根本不够吃。加上村子里还没形成务工潮,大家都在家里种地,村里也很少有闲散的土地,这会儿多余的土地就成了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