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监察使(第2页)
谁料一语未完,从殿外忽然又走进一队人。
“嗯?他们二人就是住在这破庙中的流民?”为首的一青年,身着银色长袍,金线镶边,衣服甚是华贵,脚蹬墨黑轻云靴,左手握着一把修长银剑。
他一双细眉,微微挑动,眼神中透着一丝阴冷,转头向身旁的随从问道。
“你,还有你。赶紧滚过来!大人问你们话呢!”
这时,早已有银甲护卫将老道二人从墙角拖拽到殿门处。
“回禀大人,老叟来这边城三年有余,一直都在这破败庙宇中避风为家。”老道低声下气的回答着,佝偻的身躯似是要弯到地下。他年事已高,自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人生至理。
“原来如此。”
银袍青年眼神中透出一股玩味的意蕴,他眼角余光一扫,瞥见站在老道背后的吕光,“你们难道不知朝廷律法吗?庙宇道观,为天下禁地,怎么还敢在此居住逗留?”
周朝王室尽管势力微弱,旨意难达,但是修真者势不可挡,在焚经抑道这一基本政策上,各个诸侯大国,还是手牵手、心连心,站在同一阵线上的。
焚经抑道,是百川归海,势在必行的,因此靖道司的权力愈加巨大,这青年公子一看便知是身居高位,手握重兵,翻云覆雨的贵人。
“大人见谅!老朽本是这云州西陵郡郡城人士,因中年家遭变故,不得已才颠沛流离。这破庙正好给我有个安家之所。”老道浑身衣衫褴褛,脏兮兮、灰蒙蒙的脸上毫无健康之色,在眼前这神采照人的贵公子面前,真是自惭形秽,难以抬头。
“这少年是你什么人?”
银袍青年看着眼前这惶恐不安的老者,质疑道。
“他……这孩子是我在山中农户家收养的孤儿。”
老道自然知道不能将与吕光当日相识的情景,如实说出,所以现编了个瞎话。
“哦?农户之子?怎会跟着你在此破庙风餐露宿呢?”
“眼下农户生活贫瘠,这孩子家境贫寒,父母皆是染病身亡,我见这孩子十分可怜,又无亲戚朋友,便将他带在身边了。老叟我也是年轻时进京赶考的读书人,于是就将这寺庙改成了私塾,我爷孙二人,贫苦度日,总算不至于饿死、冻死。”
这青年男子,头戴冠缨,满面红光,皮肤细腻,保养的甚是良好,看不真照年纪几何。
一看就知道这是平日养尊处优的贵人,他哪里听过这般贫穷景象,不由得有些疑惑,转头向身边的随从问道:“此山乃秦岐山脉外围,山中总归有野味吧?他们何不猎而食之?”
“大人有所不知,自周朝伊始,这猎户便严加管制,各县府衙,每名猎户均登记在册,弓弩兵器,皆是数量有限。寻常百姓,不得妄自进山猎兽。”
站在银袍青年身旁的那名随从恭敬解释道。
他巡视了大殿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老道身上,双手抱拳,继续说着,“监察使大人,这老家伙,身无长物,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也不像是私藏道书的修道人。”
“是。大人您千金之躯,前日刚一到任,便亲临前线,实乃我西陵郡监察府之幸。
“是啊!实乃大坤之幸。”
“对,对。监察肃道,非是一日之功,大人勿要急躁,您能亲历亲为,不辞辛苦。来日回到郡城,定会博得郡王欢心。”
属下众人纷纷谄媚的向银袍青年说着,马屁是越拍越响。
监察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吕光暗暗皱眉。
监察使乃是一郡监察卫军的统领,这贵公子年龄不大,竟然得享如此权位,只是像他这种大人物又怎么会委屈自己,来到这偏远小城呢?
莫非……另有图谋?
“本公子也只是想为父亲分忧解难,毕竟肃清灭绝修道者,乃是目前一等一等的要务。哪怕,此时各国争斗不休,这项政令也是片刻不能耽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