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诚王元瑱(第1页)
此时祁存道已经写好疏奏,郑重交付张玄翰:“张郎将,烦你亲往恒州走一趟,务必要见着至尊,将此封事呈上,切记,切记。”p
“祁公,卑职还是随你一道赶往恒州罢。”张玄翰还是有些放心不下。p
“无忧也,有程参尉在此,无人能伤得本官分毫。”祁存道胸有成竹,拈须微笑,“此事至为紧要,不可延误,速速去罢。”p
这位祁侍郎祁大人,对自己很是看重啊。p
程樟心下,未免有些感动。无怪乎古语云,士为知己者死。p
张玄翰便不再多说,躬身抱拳,朝程樟点点头,领了书信转身而出。p
阿塔忠与卫仲南,面上都流露惊喜之色——原来至尊就在恒州!p
祁存道摆摆手,阻止了两人的询问之意,径直往书案之后坐定,又对曾文乾说道:“还有甚么积案,今日一并都了了。”p
传言这位祁侍郎,当年在大理寺为寺丞之时,一年断旧狱万余,无一冤诉者。程樟便仔细聆听,不觉凑上前去。p
祁存道见他颇有兴趣,也就放慢语调,分说得愈发详细。p
阿塔兰跟着母亲出了耳房,见常玉琨正坐在台阶之上,不知从何处弄来些篾条,在手里编织一样小物事。阳光之下,他微眯着眼,手法很是娴熟。p
“我瞧着你们这位程参尉,年纪比你还小些儿,”阿塔兰凑过来,“你怎么一口一个大哥?”p
“哪里小了,程大哥如今已是二十六岁,”常玉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足足比某大了三岁多呢。”p
阿塔兰有些扫兴:“哦。”p
这少女不过才十四岁,但雪肤高鼻,碧色双眸,俨然是个美人胚子。p
常玉琨却只瞧她一眼,便继续低头,专心致志,嘴里说道:“某是个穷汉出身,显老。程大哥必定是个世家子弟,修为又深。听说天元、腾龙境界之武道高手,多半都有驻颜之术,瞧不出真实年纪的——小娘子若是潜心炼武,说不定将来便是到了八十岁,也还是一位大美人。”p
他说着便将编织好的竹鱼,递给阿塔兰:“这个送你,年年有余。郡夫人,小的也给你做一只?”p
苏勒朵瞅着女儿,苦笑一声:“却是不用了,多谢常队官。”p
竹鱼活灵活现,嵌着一块黑石当做眼睛,拖着长尾,仿佛游于水中。p
阿塔兰接过竹鱼,嘴里嘀咕:“年节都过了,你还送我鱼作甚。”p
程樟等人已经跟着祁存道出了耳房,听见两人说话,他嗤笑一声:“少在背后编派,程某与你一样,也是个贫寒出身。父母双亡,形影相吊,无房无车,地命海心,茕茕孑立,四顾茫然。”p
祁存道听着他胡言乱语,只微微一笑。瞥见本处县令在不远处恭候,他想了想上前,正色说道:“民事至州县而成,国兴自州县而起。县令者,百里之侯,临民之官,扬风化,抚黎氓,养鳏寡,恤孤穷,查冤屈,理诉讼,务知百姓疾苦,亲力亲为,万不可懈怠也。”p
那县令连忙躬身作揖:“是,按使大人教诲,下官必时时铭记。”p
“所谓官不修衙,本官瞧这遂县,城墙尚为土墙,街道狭窄,屋舍陈旧,可见百姓困窘。明府先前修葺衙署之议,不必再提了。”p
“是,下官晓得了。”p
祁存道便吩咐一人弄一碗汤面来,算是用过了午饭,于是继续启程。p
队伍出了遂县县城,程樟忽地开口问道:“敢问祁公,至尊亲至恒州,可是打算巡视西山道,有出兵渡峡河,攻打西魏之意?”p
“程参尉,此为军、国大政,非你我所能知者。”阿塔忠连忙好意提醒,“何必多问耶?”p
“但问不妨,”祁存道只是摆手,又含笑觑着他道,“若是至尊果有征伐之意,护军以为如何?”p
“若至尊当真要打西魏,卑职愿为前部选锋,第一个杀至北夏州城下。”阿塔忠慨然抱拳,“某家世代为将,只会打仗。待某见着至尊,必定主动请缨,赶往西山道去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