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页)
“……”
“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受伤不记得了,还是故意不告诉我们。”关绪黯然地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水母,“如果矰子没有偷走,还放在清东街,羿族不会追出来,更不会牺牲那么多人,一直追到远人村。”
“也就是说,两边的人都认定是我拿走了矰子?”
“是的,珞珈。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矰子的下落,你明知它对瑟族有多么重要,你的父母、你的兄弟都等着它来救命,你却选择了隐瞒。”
“我没有。”珞珈嚷道,“我是真不知道!”
关绪神经质地一挥手,拒绝听她的辩解,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很难过,也很愤怒,在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心中居然想的是羿族,是方弘逸!就因为你爱上了他,就可以不顾一切、背叛自己的家人?你忘了你是去干什么的了?你是去演一场戏啊,如此而已!怎么演着演着,变成真的了?”
“怎么会呢?”看着关绪一脸的杀气,珞珈心中惶恐之极,“村长,我能理解您的伤心,但我真的不知道!”
“伤心透顶的那个人不是我,是关城。”
“……”
“珞珈,这样的对话,你我之间,进行过很多次。我们一遍一遍地问你,你一遍一遍地回忆,但你始终不肯交待矰子的下落,最后你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了。我们只好把你送到甜品店,看看换个场景会不会激发出你对过去的回忆。”
“我很想帮您,村长。”珞珈一脸坦诚,“刚才您一面说我一面顺着线索仔细回忆,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真的吗?”关绪发出一声冷笑,“但你不久前还去了一趟清东街十一号呢。你怎么知道有这个地方?”
“我不知道。是有人给我寄了一封信。”
“你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严格的监视。没人给你寄过这样的信。”
“可能是羿族的人寄的呢?”
“第一,西陵山一战,羿族以为你已经死掉了。鹭城很大,没人知道你在榛味甜品店上班。第二,身份暴露后,羿族对你的感情只有恨,不会没事写封信来问候你。第三,就算他们真要找你,办法很多,用不着写信。”
经过水母的一翻折磨,珞珈的脑子本来就有些混乱,再被关绪翻来覆去地一说,更觉一只黑锅死死地扣在自己头上。
很显然,村长早已经不想信她了,这一次,也是不抱希望地再试一次。
不论她怎么回答,都逃不脱“狡辩”二字。
“珞珈,如果你能想起清东街十一号,就能想起矰子在哪儿。”关绪的脸色越来越暗,声音越来越冷,“这两件事本来就是连在一起的。”
“我是真的,真的,想不起来。”珞珈只觉百口莫辩,“真不骗您。”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开口,”关绪的嘴角用力一撇,“你要什么条件,请直说吧。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我真不知道,村长。”珞珈的嗓音因为绝望而发颤。
话音刚落,头上的水母突然不安地扭动起来。关绪叹了一声,坐到沙发上,向永廉使了一个眼色。
永廉走到珞珈面前,伸出食指。一根水母的触须伸展着上面的吸盘,立即将指尖牢牢吸住。永廉凝视珞珈,柔声说道:“这东西名叫‘咪塔’,是一种脑部上传装置。我现在要用它来上传你所有的记忆,然后与你以前的记忆进行比较,寻找矰子的线索。嗯,你会有一点点难受。”
珞珈不禁尖叫:“不要——”
话音未落,水母忽然下沉,将她整个脑袋都“吞”了进去。
珞珈只觉一阵巨痛,仿佛有无数的蚯蚓爬进了鼻管,沿着鼻腔一直钻到大脑,在那里剧烈地扭动着。她整个人都痛得抽搐起来,想尖叫,喉腔已被堵住,她无法呼吸,也无法挣扎……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不知过了多久,珞珈觉得脑子已经爆炸了,裂成了无数的碎片……有人推了推她,她勉强睁开眼,发现水母已经将她“吐”了出来,但她的四肢仍被触须紧紧缠住,永廉看着她,一脸的遗憾。
“村长,经过比对,没有找到矰子或与之相关的线索。”永廉汇报说,“您看是否需要对大脑皮层进行一次深度刺激?”
关绪点了一下头:“抓紧时间。”
珞珈正要抗拒,水母又沉了下去,再次将她的头部紧紧包裹起来。这一次,吸力更强,痛苦更甚,耳边传来刺耳的电流声,仿佛有人当着她的面用一根钢叉使劲地刮着铁盘,又好像脑袋被塞进了微波炉,正在火速加热,眼珠巨痛,几乎要脱离眼眶。她的身子一边剧烈抽搐一边往下滴水,不知道是什么水,一种粘液,她看不见,但能听到滴答之声,整个人仿佛被塞进了一个甩干机,高速地搅动着——
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