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页)
“在国外留学的那段时间,我曾经为了生活费去教钢琴课打工,补习的小朋友很可爱,但又有一点调皮。每当他进步了我都会给他一些小奖励,刚开始效果很好,但是后来却发生了一件事。”
沈荑顿了顿,转动了一下红酒杯,“小男孩的妈妈对他管教很严格,几乎不允许他出去玩。但是有一天他提前完成了我要求的曲子,恳求我让他去院子里玩秋千,我最终拗不过他答应了。”
区从容从沈荑的表情能分辨出来这一定是个结局不怎么样的故事,但沈女王一直很高傲,即使眼里透出转瞬即逝的哀伤,但表情还是那样淡然,甚至还轻笑着说,“最终他因为玩秋千飞的太高摔了下来,头着地,脊椎伤了。他成了一个脖子以下没有知觉的瘫痪人士,以后再也不能弹钢琴。”
见到沈女王眼里的悲恸,区从容忍不住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安抚说:“那是个意外,不能怪你。”
沈荑余光瞅着她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很想反问她:既然你知道安慰我这种情况属于意外,为什么你不能安慰你自己曾经的医疗事故也是个意外呢?
根据一秘的调查,当年明明是那个妇女的儿子自己想不开,在手术苏醒后自己偷偷出去,下楼梯时不小心摔死的,为什么要把这种负担强加在你自己身上?
但沈荑忍住了,喝光剩下的一点酒起身说:“故事讲完了,酒也喝完了,晚安。”
沈荑要走,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住,回身奇怪地看着区从容。
她想干什么?这样凄楚可怜的小眼神儿真像是一只猫。刚刚为了安慰她随口编的谎话没有被看穿吧?她现在这幅样子应该大脑不在状态,应该不至于……
区从容的眼睛一直盯着沈荑的脚,迟疑了好一阵子才弱弱地问:“沈总,您的脚什么时候好的?”
明明是她说自己脚扭伤了很严重,院长才答应调自己来专门照看这个特殊的病人。都照看了大半个月了,沈荑的脚却一点起色都没有,还不让自己碰。好在她是大富婆,出门有车,上楼有电梯,每天不会超过100步,就差来人背着了。
区从容想着她养着养着估计很快就能好,这几个月的私人看护也能赚不少外快。毕竟女王还年轻,依照她的愈合能力至多两个月就能好全了。可是明明白天看她还吆喝着行动不便的样子,晚上吃夜宵替自己挡火锅汤底的时候步子别提有多快。
自打下电梯开始拿酒,区从容就一直在暗中观察沈女王的受伤的那只脚,怎么瞅觉得怎么怪异。她不像是一个受了伤的人,走路的时候也不见一瘸一拐。于是更加怀疑她是不是装病。
沈荑淡然自如:“只是稍微好了一点,在我确认好全之前就有劳你继续照顾了。”
区从容嘴巴动了动,沾染的酒气可能影响了一点她身为医生的判断力。既然病人自己要求多用药多付钱,她也没有拒绝大把私人护理费的理由。
都是女的,还怕她会吃了自己不成?
“你可以睡二楼边上的那间客房,这几天张姐请假回老家去了,明天就回来,缺什么就自己在房间里找找看,找不到可以打电话给张姐。”
其实沈荑自从掌舵了沈氏之后就放弃了曾经很强的生活自理能力,把她在国外锻炼的生活技能统统都有选择地丢弃了。除了赚钱和稳住股价,她几乎没有时间发展私人爱好。
对区从容的叮嘱和细心让她想起了从前国外留学时代遇到的第一个房东,一个金发碧眼的胖胖的欧洲中年女人,翻译成中文她当时的意思就是:“缺什么自己在房间里找找,实在找不到再打电话给我。”
那时候没有钱,沈荑在冬天零下十几度没有被子和暖气的房间里整整坐了一晚上。房东的电话根本打不通,大晚上的,房东也不会从城市的这一头到另外一头为她送被子。
区从容在沈荑回到房间之后也端着酒杯摸索到了沈荑给自己安排的房间。推开门,房间奢华、整洁。只是被子用品都是全新的,一看就知道没人用过。
区从容跳到床上仰面躺着,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现在程小白在做什么,爸爸妈妈在做什么,其他人都在做什么。全世界好像就自己无所事事,做个活少钱多的闲人的感觉——
还挺不错。
闭上眼就想起今天泼了火锅汤底的那个女人,想起大半夜被电话吵醒那边哭喊着、咆哮的尖锐声音……
叹息一声之后打开包包准备给手机充电,却不小心又一支笔掉了出来滚到了床底。区从容于是趴着伸手在床底摸一摸,却不小心摸出几包蓝色方形的小包物品来……
durex……
区从容僵了。
“我找了一床被子给你……”沈荑敲门进来,发现区从容正趴在地上隔着床仰着头看着自己。
区从容其实觉得今天沈女王的眼神有点奇怪,态度也异常,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用因为脚伤的事情不得不依赖自己所以分外殷勤。
但她现在手里拿着沈女王的掩藏很深的秘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想着千万要藏好,否则被发现了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沈总,我们都这么熟了也算是朋友,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我尊重您的隐私,虽然可能未必能帮得上忙,但多个人替你参谋出出意见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