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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机缘(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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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着诗集,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有些难过,又有些不服气,最后嘟哝出一句:“不会的,我才不会被吓到。”

他又笑。

“你连看人杀鱼都会被吓到

。”

“我那是……君子远庖厨,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他笑,笑了一会儿,忽然说:“对不起,小不点儿。”

“嗯?”

“有你在,我才不会那么痛,更不会那么难看。”他勉力坐起来,因为疼痛喘气,胸膛不停起伏。

她抬起头。那张脸还是模糊的,像被云雾隐去了,只有模模糊糊的轮廓。

他摸了摸她的头。

“所以,应该过不了多久……你就不得不和我这个病人一直待下去了。”

她“啊”了一声,隐约觉得这似乎的确是一件很严重的、值得道歉的事。但为什么严重?她也并不是很明白。

她想了好一会儿。

“那我还能跟外祖父和外祖母待在一起吗?”

“恐怕不行。但我家会在玉带城修一座新的庄园,不会离谢家太远。你可以时常回家。”

“哦……那我还能去河里捉鱼,去郊外放风筝,去街口的馄饨铺吃馄饨吗?”

“可以。”

“那我可以不用练字画画了吗?”

“不行。”他顿了顿,笑出声,“该学的一样不能少。”

笑得她有些惆怅。

“那好吧,如果只是换个不远的地方住,也没什么不好。”

她打了个呵欠,丢开诗集,揉揉眼睛,再推推少年:“你过去一点呀,我也困了。”

梦里的梨树忽然在盛夏开了雪白的花,池塘上飞着蜻蜓,外面涌动着麦浪的声音。外祖母在和侍女说,去给女郎送一盒新做好的点心;外祖父捧着一轴大字回来,喜滋滋地说又得了新的大家真迹,快叫长乐过来一起欣赏。

梦里四季常在,梦里什么都有。过去在梦里,过去的人也在梦里,

……

谢蕴昭打着呵欠爬起来,推开客栈的窗,只见外头香樟树被风吹得绿意滚滚,树下下棋的人又换了一拨。

又是新的一天。

客栈送了热水到门口,她洗了脸,又把脸上掉的妆重新补上,换了身灰蓝色的窄袖短衣,再拿暗红色的布条把头发绑好,最后用木簪固定。

她配好刀出门,正好肚子饿得“咕”一声长叫。跑堂的伙计听到了,登时笑起来,殷勤道:“谢小爷起了?朝食有杏仁饧粥、蒸饼烤饼酥饼、油茶酥酪,您要来点什么?”

“我瞧瞧价格。”谢蕴昭精明地说。

“这就不用您费心嘞。”伙计乐呵呵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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