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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比神更加强大?

这个问题从左修知晓神有衰败期开始就一直困扰着他,以人类的狭窄的眼界来看似乎很难弄明白,其中可能涉及到的东西恐怕远超他的认知范围。

柏拉图有一个著名的洞穴比喻,有一群人从出生开始就在洞穴里,被捆绑在背对着洞口的墙壁上,每当有什么东西从洞口路过时,光就会把他的影子投射在那群人对面的墙上。无论如何,那群人看见的都只有影子,他们就会认为影子就是真实的世界。

如果其中有一个人偶然间挣开束缚,从洞穴出去了,看见真正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然后回来告诉他的伙伴你们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东西而只是虚假的投影,其他人肯定会觉得他脑子烧坏了。

这个假设的关键在于,洞穴里的人认为世界是平面的,出去的人知道世界其实是立体的,二者的认知跨越了整整一个维度。由此可以推出另一个假设,我们所生活的三位世界,在更高维度的生命面前是否也和影子一样虚假?

“我一直试图弄明白神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生物,他们为什么会受到衰败期的限制,又为何将希望寄生于别的种族之上,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任何头绪,”左修缓慢说道,“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弄错了一个问题,神和我们都生活在这个三维宇宙里,他们虽然拥有更强大的能力,但从理论上来讲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人类同样也能进化成和他们的样子,无论是神还是人,亦或是任何一种生物,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认为,如果神已经达到宇宙生物的顶端,那么能够对神产生威胁的敌人,必然是超脱我们所在宇宙的存在。”

“宇宙之外……”顾炤沉吟道,“听起来很遥远。”

左修摇头道:“其实并不是,你看书的时候,书上的文字是平面的,因为它们永远无法突破纸张这个二维空间,所以你对它们来说非常遥远,但是它们对你来说只需要一低头就能够看见。”

他说的每一个字顾炤都觉得神奇,并非自己无法理解,要知道在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动手比动脑更多的运动员,现在却和世界上最顶级的科学怪人探讨宇宙和高维空间。

“我知道,你是一名拳击运动员,试想一下,你如果拿到了地区冠军,是不是会去参加国家级的比赛?如果你在国家级的比赛里又是冠军,会不会去挑战世界级,去争一个世界第一?”左修继续说,“神既然已经达到宇宙顶点了,应该比人类更早认识到高纬度生物这个概念,更何况前面我说过,神因为其庞大的计算能力是可以预知未来的,我想正是因为这种能力使他们窥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才会引起某些东西的警觉,对他们下达衰败期的诅咒。”

顾炤亲身经历过衰败期,自然明白这其实就是体内能量的急剧释放,在这个过程中他会完全丧失自控能力,衰败期过后自身力量也大幅降低,就像股票涨到一定程度就必然会降下来一样,其实是对他的一种控制机制。

左修既然已经知道了衰败期的本质,自然能够通过某种方式让顾炤达到那个临界点,于是他利用顾炤的母亲将他引入雪山,再制造出雪崩,使得在手术后仍然无法获得全部神力的顾炤陷入绝望。

“你早就知道那间墓室的存在。”顾炤用肯定的语气说。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地点为何选在阿尔卑斯山,是因为左修早就知道雪山上有一处神墓,这只是一场试验,难免会出现意外,神墓里那副超金属棺材就是他们最后的保险栓。

“最后一个问题,”顾炤注视他的眼睛,“你是怎么知道那间墓室的?”

“你确定想知道?”

“回答我的问题。”

“三年前,我从某个英国贵族手里买下由于经营不善负债累累的福尔图娜号,因为很久以前我和老师一起参观过那间不向外人开放的展览室,从而获得了很多神的遗产,其中就包括一张标注着世界各地神墓位置的地图,”左修缓缓叙述道,“虽然有地图在手,但神墓的位置并不好找,整整三年我也才发现四个地方,你去的那个就是其中一个。那时候我的目的是墓穴里的棺椁,要知道超金属可是比黄金还珍贵一万倍的东西,却没想到里面的东西比超金属的价值还要高……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左修顿了顿,又说:“还记得赌局的奖品么?那个东西就是我从墓室里带出来的。除此之外,另外三个墓室里我也发现了同样的东西。”

顾炤皱起眉头,很久没有说话的沈时年依旧沉默地望向他,原本就很严肃的氛围变得更加压抑。

换作是谁,现在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因为那是属于顾炤父亲的东西。

顾炤从椅子上站起来,沈时年跟他一起离开牢房,沉重的铁门缓缓关上,隔绝了阴郁的空间,却改变不了顾炤肃穆的面容。

顾炤原本走在前面,沈时年却忽然摁住他的肩膀,猛地一下将他推在墙壁上。

沈时年用的力气虽然大,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顾炤感受不到疼痛,但这个姿势还是让他有几分压迫感。

“我……”沈时年只说了一个字,然后就抿着唇,犹豫了很久也没有再度开口。

顾炤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要安慰自己。

左修说了那么多,他听见高维生物这种超脱认知的存在都没有什么感觉,唯独在意的是有关他父亲的最后一段。

他也曾试想过,顾沉会不会还活着,只是藏在某个角落里不想被人找到而已,就像他每一次选择沉睡那样。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谁也无法再开口,顾炤干脆把沈时年从精神力场里带出来,监狱的场景消失了,他们还在酒店的沙发上,顾炤手里仍然捏着那枚硬币。

监狱长的制服变成了最普通的上衣加牛仔裤,但是这并不影响顾炤的英俊,沈时年拨开他额前的碎发,轻轻地吻了上去。

顾炤一开始不为所动,没过多久就主动捏住沈时年的衣领,让他离自己更近一些。

沈时年也不知道为什么亲吻额头的动作会演变成如此激烈的深吻,他感觉顾炤好像是在发泄着什么,拥抱他的力度如此之大,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

对于沈时年来说这比两人任何一次接吻都要深刻,因为这个吻不是甜蜜或者羞涩抑或是激情的,而是充满了伤痛与无奈。

他们就像是两只互相舔舐伤口的野兽,只有抵死缠绵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找到那么一点温暖与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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