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靖北王(第3页)
尤其是有顾横云与安知虞在,是没有安静的时候,俩人从昔日的表姊妹,闺中密友,如今成了妯娌,更是亲上加亲,又隔了大半年不见,眼下是说不完的话。
叽叽喳喳,热热闹闹。
安则甫今日很是高兴,连酒都多饮几杯,嫡子嫡女如今都已成婚,夫妻恩爱,只可惜他们的母亲,不能亲眼看见一双儿女终得良缘。
待酒足饭饱,一家子坐在花厅饮茶叙话。
安知虞才稍稍敛神,想起此次还有正事要办。
此次二人归京,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危机四伏。女帝、宋临、宋风荷、姚氏等人,无不忌惮宋惊唐手上的兵权。
前世,宋惊唐是直接率三十万兵马一路过关斩将,踏平了上都城,百姓死伤无数,战火四起,成了人人喊打的乱臣贼子,亦是人人畏惧的枭雄。
而如今,提前半年回到上都,在女帝发难动顾家之前。
宋惊唐说,即便不起兵造反,不费一兵一卒,他也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与她一起,报该报的仇,杀该杀的人,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搁下茶盏,宋惊唐率先开口,“今日除了拜见岳父,另有一事,还想请岳父大人主持公道。”
安则甫闻言,只当他是为朝堂上的事,毕竟宋恪宋惊唐父子虽说战功赫赫,宋惊唐如今更是加封靖北王,但离京多年,在朝中无甚根基,再则,宋恪已逝,当年追随他的老臣,如今未必肯臣服羽翼未丰的宋惊唐。
但……安则甫想起当年与宋恪把酒言欢的那些时日,暗中叹口气,如今阿虞已嫁于他的长子,自己自然不能再坐视不管。
“一家人何须见外,但凡孤能帮得上的,自不推辞。”
宋惊唐淡淡一笑,”此事无关朝政,是家事。“
说罢,看向安知虞,眼神温柔,满是宠溺,随后又一抬眼,扫向对面时,骤然变得冷冽,气势凛然,“孤欲为王妃,讨一个公道。”
为安知虞讨一个公道?关乎自己嫡女,安则甫不免好奇,“为阿虞讨何公道?”
安则甫虽不苟言笑,但实则对这个嫡女还算是纵容,加之安知虞本就是不肯吃亏的性子,究竟是什么事,竟要靖北王出马来讨公道?
安则甫想不明白,但王婉音却莫名有股不详的预感,总觉着这夫妇二人,此番回京比不简单。
宋惊唐倒也不卖关子,只朝孔商是以,“带上来。”
很快,玄衣银甲的士兵押着一个戴着帷帽的青衣女子进来,取下帷帽,露出一张瘦得脱像的脸来。
雍宁王府众人皆是一愣,银杏?
四年前不是离奇消失了吗?
不同于王婉音脸色巨变,安则甫倒没太大反应,阖府上下百十来个下人,他哪能都记得,但眼前的这青衣女子倒是有印象,是在王府伺候多年的人,后来是一直在伺候安知虞。
除却安则甫不知情,在座的其余人却都是知情的,包括安知鹤与顾横云,以及梁嬷嬷、桑落、桃酥几人。
安和乔与孺人张氏倒也不知情,但眼下是没有她们开口的份儿。
当初费尽心思找不到银杏,本以为已被王婉音杀人灭口,却不料今日出现在这里,梁嬷嬷立马上前,指认厅中跪着的人。
“回王爷,此人曾是府中的一等婢女银杏,四年前曾意图谋害郡主,事发后离奇消失,掘地三尺寻不得人。”
“竟有此事?!”安则甫震惊,嫡女险被谋害,他却全然不知。
桃酥见状,忙站出来,将当初安知虞险些毁容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她本就口齿伶俐,绘声绘色,慷慨激昂的讲完后,听得安则甫拍桌而起。
“混账东西!竟敢谋害主人家,死不足惜。”
安知虞忙递上一盏清茶替父亲顺气,道:“当年未曾告知阿耶,是因银杏背后还有主谋,但当时无凭无证,银杏又已出逃,遍寻不得,所以不敢胡说。也万幸,阿虞也未曾受伤,遂不愿多事,便未曾告知阿耶。”
安则甫自然听明白,当下质问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银杏,“是何人指使你加害郡主?”
王婉音坐在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但手却已经冰凉,她算是看明白了,安知虞今日便是来算账的。
可这事当初若儿明明做得天衣无缝,事后她更是细心抹去所有痕迹,出了不知所踪的银杏,断无一丝痕迹可寻。
即便银杏指认,也没有旁的证据,况且,都已经是四年前的陈年旧事,再说,安知虞如今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吗?
若只为讨这个公道,王婉音倒也不慌,反咬说银杏被收买,陷害她也不是不行,即便是王爷信了,那如今人好端端的在这儿,顶多训斥几句。
更何况,如今她女儿是端王侧妃,可不是府里可有可无的庶女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便是看在明若和端王的面子上,王爷也不会将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