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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在亭前几步距离停步。

“林姑娘既来了，便进来坐吧。”苏清棠温和笑道。

林泠闻言取下帷帽，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庞，眉眼不似苏清棠想象中的柔和婉约，细瞧，反倒透出一股英气。

苏清棠视线扫过她时，她便走进亭子，在其对面坐下。

“没曾想，竟是江夫人。。。。。。”林泠喃喃。

“是我。”苏清棠坦然一笑。

“林姑娘要亲自见我，不止是当面道谢这般简单吧。”她将一盏茶推给对方，真诚道：“你不用担心，我也清楚与你说了，我与谢夫人在血缘上，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若硬要说真实关系，那便是此生的。。。。。。”

“敌人。”苏清棠特意加重语气，一字一顿。

“当真？”林泠狐疑。

“若是假的，那日我也不会只旁观，更不会遣人送东西与林姑娘。”苏清棠淡然笑道：“林姑娘，你若无其他顾忌，便可说出你的意图。”

“这倒说来话长。”

“无事，时间长着，我可以慢慢听。”

林泠一怔，目光落向青碧池子，更远望，是重重叠叠的亭台楼阁，她仿若陷入久远的回忆当中，“当年，我并非自愿进的红袖楼，也非被人强卖，而是为了躲避仇敌追杀，才挑中此处，寻求一方庇护之所。”

“多年来，我装着羞怯，学着周旋，卖艺不卖身，终于等到仇敌死了，我也攒够了银子，准备离开，可谁知造化弄人，偏偏在无意间引起了谢景那尊大佛的注意，招惹了谢夫人，受这无妄之灾。”

林泠端起茶盏，灌了一大口茶水，接着说：“外人皆说，谢夫人贤良大度，一心为世子着想，与世子的妾室们相处和睦，情同姐妹。”

“可若真是这样，那后院的姨娘，怎会一个个因为各种意外，或是品行不端，死的死，发卖的发卖，不得善终？”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天灾人祸，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那分明，就是谢夫人自己在捣鬼。”

“林姑娘果然聪慧。”苏清棠赞赏道。

“夫人谬赞。”林泠搁下茶盏，“说了这么多，绕一大圈子，其实我还是怕的。”

“哦？”苏清棠倒茶的手一顿。

终于要说出真实意图了。

“昨日你也见到了，谢夫人撞见世子赠予我信物，我觉得，依谢夫人的性子，她不会轻易放过我。”

“所以你便想求助于我？”苏清棠慢悠悠道：“可林姑娘，你为何不直接去找世子，他比我有权有势，又喜欢你，足以庇护你。”

“夫人说笑了。”林泠正色，“我只想远离漩涡，又怎会自己搅进去？”她叹息，“我最见不得后院女子勾心斗角了，说句话绕几个弯，简直头大。”

“更何况，谢景此人风流成性，红颜知己数不胜数，但真正能留在他身边的，能有几个？等他兴味一过，我岂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苏清棠听罢，心说这女子是个明白人，面上笑道：“那你如何认为我能帮你？我也不过是个后宅妇人罢了。”

“不，夫人不一样。”林泠眸色渐沉，语气笃定，“夫人派人给我的那瓶伤药，我四处打听过了，市面上买不到，效果又奇佳，凭我的直觉来看，夫人不是寻常人。”

“嗯，药是我自己制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苏清棠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林泠略感吃惊，更加认定自己选对人了，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而且，夫人愿意见我，难道不是对我也有所图？”

“林姑娘。”忽地，苏清棠停下手中的事，笑了笑，似是感慨，又似是欣慰，“你是除了昭姨以外，唯二懂我心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