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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外戚宗室暗恨生始平府内和稀泥(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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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赏梅宴就是为贾谧而办。他倒也自觉,把妹妹托给始平公主后,以裴家表亲自居,也站到正门迎客的郎君里,张茂赶紧往旁边让了一格,贾谧见这个小清客很有眼头见识,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还趁着闲暇问他的底细。

一旁的裴该引荐道:“这是阿憬的伴读,散骑张常侍的二郎君茂郞。”

贾谧哪里记得散骑张常侍是哪位,他想着能把儿子送给傻子当伴读,门第大概没多高。不过如今他正有求于裴家,乐得卖裴家人面子,于是笑容可掬地对张茂拱手道:“原是张家郎君,久仰久仰。我说阿憬近日缘何进益不少,想是张郎君辅佐有功。”

裴憬听罢,真以为贾谧在夸他,一脸得意的将胸膛挺得直直的,引得张茂哭笑不得。

第二轮到的是琅琊王家的人——王导和王衍的四女儿王和风。王导论年龄和裴该一般大,但是他的辈分却很高,是裴崇和裴该的外公王戎的族弟,裴憬也要随弟弟们称呼他一声“外叔公”。

王和风的辈分就有点复杂了。若按二房王夫人那一支算,她是王夫人的族妹,裴家兄弟得叫她一声姨母。但是若按大房郭夫人那一支算,她母亲是郭夫人的堂姐,所以王和风又是他们的表妹,加上她年龄尚幼,不过七八岁光景,裴家兄弟便执平辈礼。

裴妡与王和风的阿姊王清风交好。这次王清风因避居龙潭寺养病没有来,照顾王和风的任务就落在了她的肩上。

她早早派了心腹丫鬟红梅等在门口,王和风一落脚就被丫鬟请进内室去了。

王导与裴家郎君也是表亲,反正内里没有其他男宾,他干脆也站到正门处做了迎宾的傧相。

张茂又很有眼头见识地往边上挪了一大格——与门口几位清矍俊逸的郎君相比,王导微微有些胖。

王导同样注意到了他。王家出了名的擅相人,王导自第一眼见到张茂起,便有惊为天人之感。

经裴家兄弟引荐,二人又是一番见礼。

与贾谧的虚情假意不同,王导似真知晓张轨威名,就听他问张茂:“令尊可是曾助扶风武王驱秃发平北地的征西军司张常侍?”

张茂诧异,没想到王导一介儒生,竟会知兵事。他拱手谦道:“只是追随武王与宣威将军之副罢了。”

“武夫怀勇毅,勒马于中原。张常侍弃笔从戎,文武全才,常令导感佩。”

张茂没想到王导对父亲弃文从武的事都知道!又听王导问起张轨近况:“令尊可还在凉州?”

张茂眸光一暗:“家父去岁起,留京待诏至今。”

王导一扬广袖,袖手摇头,可惜道:“扶风武王早逝,马将军也廉颇老矣,雍凉无人继矣!”

张茂深以为然。

张茂的母亲是宣威将军马隆的从妹。她母亲在来信中提到,如今赵王把大好的雍、凉二州搅合的民怨沸腾,流民四起,直言“不日或有灾变。”赵王的宠臣孙秀还嫉贤妒能,如阿父这样战功赫赫的征西军司旧部,都遭到他的排挤,改任自己的亲信。如此作为,雍凉大乱是迟早的事。

一旁的贾谧也插嘴道:“可不是,那个赵王就是个太平王爷。让他吟风弄月在行,上阵打仗就是一癞蛤蟆!”

此言一出,王导和张茂都不敢接话了。

王导更是偷偷朝他翻了个白眼,大哥,你跟成都王的梁子还没过去呢,这就又编排起赵王了?

恰此时,琅琊王并东海王的车马也到了,诸人赶紧上前逢迎。

琅琊王司马睿与王导是金兰之交。看到王导早早到了,首先告罪道:“不意赤龙先到,山路难行,孤与阿毗还是迟了。”

一旁的东海王世子司马毗连忙解释:“这真怪不得我们。小王与阿叔一路都在快马加鞭,唯恐误了佳宴。”

琅琊王府与东海王府毗邻,皆在洛阳城东,而此次宴客在西郊,二王定是一早就上路了。他们这样告罪本没什么,无意间却把至今未到的成都王司马颖给凸显出来。

贾谧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明眼人都晓得,今天这场赏梅宴是他贾谧给成都王的赔罪宴,本来他就已经够憋屈了。成都王却姗姗来迟,太不给面子啦!

张茂看向琅琊王司马睿,他就是裴妍向挚师叔求问的那个人?

他暗中打量了他一番,此人年岁比自己略长,身量高挑,面白形瘦,虽是诸侯,却与王导似的,白衣直裾,褒衣博带,头戴笼纱冠,谈笑间便面当风,颇有儒生风范。

一旁的东海王世子也常听裴妍提起,只见他与自己年龄相仿,一身暗玉紫劲装,头笼赤金小冠,马靴上隐有泥斑,显然在中途并未坐马车,而是打马而行。

东海王世子与琅琊王名为叔侄,相差不过几岁。但二人给人的风度却是一个文雅雍容,一个利落大气。

那王世子似乎察觉到张茂的眼神,也朝他看了过来来,清冷的眸子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他一番。

张茂愣了愣,低头朝世子作揖为礼。

这时,远处金铎叮咚,今天的另一正主,成都王司马颖终于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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